第4章 (第1页)

马鹿山侧峰,山匪营寨坐落其上,三座土楼呈品字排列,中间是开垦出的荒田,几名抢来的妇人,腰上绑着汗巾正在田间劳作。

马鹿山的二把手姓杜名飞,原是山下的说书人,学了一肚子鸡鸣狗盗的经纶。他一上山便受到了马鹿山当家人的看重,让他做自己的狗头军师。

这杜飞生性恶毒,贪财好色,一肚子坏水。

在山下时因贪恋隔壁寡妇姿色,夜闯寡妇门,谁料那小妇人是个一等一的贞烈,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肯叫贼子得手。

犯下人命的杜飞走投无路,这才落了草。

他与马鹿山大当家,一阴毒,一残暴,可谓是臭味相投,有了杜飞献计,大当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买卖从普通的收取过路费,直至杀人越货,绑架撕票,俨然是一大毒瘤。

和副掌事勾结劫杀商队,便是杜飞出的主意,至于那副掌事嘛,与虎谋皮自然也讨不了好,人头如今还挂在山寨旗杆上呢。

这厢,大当家张猛从商队得了天大的好处,再不满足过往的蝇头小利,正歪在虎皮躺椅上思忖,该去哪儿再笔横财。

木门吱呀一声,身材猥琐,塌鼻小眼的杜飞走了进来,站定在土台上的躺椅下,摇着把羽毛扇,装模作样的拱手道:“大喜,好叫大当家知道,天大的喜事!”

张猛一对牛眼瞪得滚圆,猛的从躺椅上坐直身子,粗声粗气地问,“什么喜事?又有商队来了?”

杜飞故弄玄虚,说道:“非也非也,子曰……”

张猛落草前是山下杀猪的屠户,一大老粗何曾听得掉书袋子,大掌猛拍扶手,怒视杜飞道:“放得哪门子酸屁!

什么喜事说来!

别逼老子扇你!”

杜飞这才不敢装相,低眉顺眼道:“曲阳府的张佑麟将军着人送来书信,说邀请当家的往曲阳府走一遭,共谋章讨大事。”

话音未落,张猛拎着对三板斧,凶神恶煞地往门外走。

杜飞慌忙拦住在身前,急问,“当家的做甚去?”

张猛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鼻翼剧烈开合,“送信的在哪儿?狗娘养的张鳖孙,想让老子去给他当奴做婢,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吧!

俺先砍了他那送信的,再砍了他!”

深知张猛脾性的杜飞,在说话之前已经预想到了张猛的反应,此时显得不慌不忙,他说了几句话安抚住张猛的情绪,接着道:“请将军仔细思量,我马鹿山虽说地处两府交界,两边官府都顾不上我们。”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我马鹿山买卖越做越大,迟早会被官府盯上,到时候我等该如何自处,虽说当家神勇,不惧官府的虾兵蟹将,但请当家可怜可怜下面的兄弟们,我等不过孱弱之辈,恐怕……”

杜飞说着说着竟淌下泪来。

张猛横眉竖眼,哼道:“一群孬种。”

杜飞见火候到了,接着游说道:“倘若我们能去曲阳府,和张将军守望相助,处境便大不一样了。”

他附在张猛耳边,轻声说:“张将军承诺说,来日他若举兵事成,做了圣人,必忘不了当家的援手之恩,让您做王爷。”

张猛目光短浅,被杜飞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已有八九意动了。

见他神情犹豫,杜飞下出猛药,“小弟听人说,前头牛羊山的伍大牛,伍小牛两兄弟已经启程去曲阳府了,倘若我们去得晚了……”

张猛彻底坐不住了,谁也别想和他抢着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