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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哈哈笑起来,又问:【对了,你们在学校顺利吗?不顺利也没关系,不上学了也可以。不论在做什么,阿姨都永远支持你们。】
【但是,一定不要太累。阿姨觉得,你们不用出人头地,活得开心,有口饭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可以了。】
【不过如果你们有大志向,大理想,阿姨也支持。到时候如果有目标,来找阿姨,阿姨可以在天上和地底下保佑你们。】
……
霍柏衣捏着最后一封信,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呆。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年的病还是其他的什么,他的脑袋里忽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是没来由地觉得荒谬。时隔多年,他第二次感觉到母爱,居然是从别人的母亲身上。
就在他被亲生母亲说“可他是精神病”
的这一天。
恍恍惚惚地,他心口上终于疼起来了。
他忽然想起他确诊的那天。走廊里乱成一团,他继父用日语说他是装的,还是欠教育;外婆推着他继父,气得面红耳赤,又问霍华枫说终于把孩子逼疯病了,是不是满意了。
他至今都记得霍华枫说了什么。
她说:“疯病?我还没疯呢,我都这么辛苦了还没疯,他给我填这么多麻烦,他有什么可得病的!”
“我受的委屈比他还多!
我就容易了吗!
他天天吃我的穿我的,还跨国给我惹麻烦!
凭什么要我认错,我错什么了!
他精神病是他自己有问题,他就是天生的精神病!
早知道这样,我才不把他生下来!”
“浪费钱!
浪费我这些年的钱!”
霍柏衣拿起手上的信。
【不顺利也没关系,不上学了也可以。】
【一定不要太累。】
霍柏衣把信件都收好,郑重地放回到小箱子里,盖好锁上后,他下了床,坐到电脑前面。
电脑里的文件都被分类好了,辛青还仔细地给他都重命名了,写明哪个是第一个哪个是第二个。
霍柏衣点开了第一个。
影像加载出来了。
摄像头很稳,但毕竟是十年前的设备,画质不太好。
不过辛青他妈妈的样子没有受到影响。即使穿着病号服,消瘦了许多,她的模样也很漂亮。
他妈妈挥了挥手。她的病似乎有些严重了,头掉了很多,面容有些虚弱,嘴唇白且干裂。她笑眼咪咪地看着镜头,忽的咧开嘴一笑。
“你好,”
她笑着说,“有没有吓到你?”
霍柏衣看着她。他竟然觉得这位病弱得有些狼狈的陌生母亲,比霍华枫亲切多了。
“我写的信,是不是太长了?”
她说,“你会不喜欢吗?见谅啊,小孩,阿姨真的有太多想说的话了。”
“今年青崽才五岁,幼儿园还没毕业,我就要走了。”
“我还没给他报小学呢,他幼儿园毕业,阿姨也去不了了。阿姨很害怕,也很不甘心,总想多留点东西给他。阿姨把手上所有有的都留下了,又觉得不够,就想多写点,多拍点东西留给他。这样,他以后每年都有盼头,每年都还能看到阿姨,是不是就能感觉到其实他妈妈也没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