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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艳叹了口气,摸着脸说:“所以那天晚上现他没回家时,我们以为他又去网吧玩了,就没多想。直到第二天中午老师给我们打电话,说他压根没去上学,我们才现事情不妙了,于是连班都不上了,到处地找他。”

  如果真像她所说的,倪凯经常出入网吧,甚至夜不归宿,那么他在晚上能遇到的危险实在太多了。

  “孩子都不回家了,你们还等老师找你们了才报警,心可真是够大的!”

西施压着嗓子说,她正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怒气:“你们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平时有这么忙吗?”

  “为了赚钱啊,”

王艳说:“还不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嘛!”

  倪开复和王艳是做小生意的商人,两人一起在西区的珍珠城里开了个小铺子卖珍珠饰品。每件饰品的利润率都很高,但销售量并不稳定,他们也必须夜夜晚归——平日里来买东西的客人都是下了班才来的,他们面对几百上千的项链戒指也需要考虑时间。每天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他们才能关门。

  实际上他们赚的并不少,一年下来也有几十万,但他们从未购车,每天乘坐公交地铁上下班,至今一家人挤在一间廉租房里,还穿着十年前的旧衣裳,生活十分拮据。

  王艳说的是真的,他们想把钱省下来给儿子花,他将来要上个好的初中,一年的学费就要好几万,以后他还要念大学,娶媳妇,生孩子…他们想着,最好他能去外国念大学,以后移民去美国或者澳洲,听说那里华人比较多,那么以后他们俩人跟着去的时候,能找到人一起聊聊天。他们不懂外文,但他们要去给他带孩子。

  只是他们的努力与节俭并未给家里带来更好的生活,而是将自己抽成了一只不停运转的陀螺,慢慢偏离了生活的重心,也渐渐驶离了儿子的航道。

  到了今天,孩子死了,一切都成了泡影。所以他们在会议室中绝望地哭泣。

  俞任杰将纸巾盒推向了他们:“你们想哭多久,就哭多久,我们可以等。”

  他这么说以后,他们反而不哭了,揉着眼眶,在那儿使劲地吸鼻子。于是俞任杰问道:“现在能继续吗?”

  “能。”

他们痛苦地说。

  “刚才你们说道他有个好朋友叫汪行,是他的同学吧。”

  “是他的同班同学,王小刚也是。”

  “有小朋友和他有过矛盾吗?任何他提起过的都行。”

  两人陷入了沉默,最后均是摇头,他们一点儿概念都没有。王艳建议他们去询问老师,而当她这么说时,已经内疚得满脸通红。

  又问了一些问题,他们都答不上来,跟着他们便离开了。

  “怎么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

这对夫妻离开后,西施泄了她的不满。

  “确实离谱了,”

程斌说:“孩子不见了快二十四小时才开始着急。”

  “就怕孩子是第二天遇害的。”

俞仁杰摇着头说:“要是他们知道是因为自身的疏忽而错失了救孩子的机会,那就是一辈子的内疚。”

  西施叹了口气,已然明白这种痛苦:“都别说了,我们赶紧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