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2页)

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

医生再次推推眼镜:“刚才我为沈先生检查身体的时候,现他的左侧胸口处有过刀口缝合的痕迹,根据位置来看,应该是做过心脏手术,沈先生之前就有心脏类疾病么?”

那一瞬间,南流景好像出现了耳鸣,从医生说的最后一字结束后,突如袭来的撼然犹如当头一棒,下一秒便跌入了真空环境。

见南流景失神,医生又问:“您平时都没现异样么?或者沈先生有在按时吃药?还是说,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南流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觉得他该将其视为喜讯该开怀大笑,但此时别说笑,嗓子像堵了一团棉花,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几个变了调的字:“我不知道……”

医生沉默了。

良久,他才建议南流景带人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然后说了些胃病注意事项,给沈伽黎挂了葡萄糖和退烧针后便起身告辞。

雨又开始下了,不知如何才能停下。

屋内一片昏暗,阒寂的气氛和南流景的沉默恰如其分,他怔怔望着床上的男人,薄薄的毯子也无法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瘦到一躺下去就要被床铺包裹住。

过了一个世纪,他伸手轻轻拉开沈伽黎的衣领,看到了医生说的刀口缝合。

鼻根忽的一酸,他忙合上衣服不忍再看。

和沈伽黎相处的这段时间,从没察觉他身体的异样,也没见他吃过此类药物,现在满脑子的声音出疑问:

会复么?

如果有重大病史,婚检报告上为什么只字不提,是没查出来还是故意隐瞒。

但这个问题现在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南流景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厨房。

……

“沈伽黎?现在感觉怎样。”

睡得迷迷糊糊,沈伽黎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眼皮酸涩胀,用尽全力也只能睁开一道小缝。

昏黄缱绻的灯光中,他看到了南流景的脸,未经打理的头梢垂在眼迹,显得脸颊几分瘦削,透出疲惫的倦态。

沈伽黎重新闭上眼,漫无目的地“嗯”

了声。

一只大手覆上他的额头,撩开额角碎,他听到了南流景淡漠的声音:“先起来把粥吃了,吃完药再睡。”

沈伽黎没动,他现在浑身虚,动一下手指都会牵连全身又疼又麻。

“起来,吃药。”

南流景语气变得几分生硬。

沈伽黎还是不动,心里隐隐涌上一丝烦躁,嘶哑着嗓子道:“我不想吃……”

见他不听话,南流景也没了耐心,一手从他后脖颈穿过,揽着他的肩膀往上抬。

其实南流景根本没使劲,可沈伽黎还是觉得被他折腾的好疼。

泪珠从紧闭的双眼中溢出,顺着脸颊滑下。

试图把他往上抬的手猛然顿住,停在半空没了下一步动作。

突如其来的眼泪是南流景万万没有料到的状况,心头突兀涌上酸涩,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令他不敢再有下一步。

哭了。

沈伽黎哭了,好像是因为自己的粗鲁。

南流景作为公司大领导,见过了社会中太多的眼泪,人到中年被裁员的男人哭着说自己还有家要养,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因为失误被辞退的秘书哭着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而南流景只会用最冷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

成年人的世界不相信眼泪,我不关心你们的努力程度,我只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