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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精神体中,可能出现幻想种或者已经灭绝的生物吗?”

  女博士移回了视线,对德米特里眨了眨眼睛,“正常状况下不会,但也不能排除例外,只是我本人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有例外呢?”

  “比方说幻想生物吧,现在的仿生技术很逼真,如果一个小孩子在成长期接触了非常大量的幻想类作品,玩的玩具也是仿真的,从没有见过普通的活的动物,那么我觉得的确有可能,在他分化或者说觉醒后,他可能会有一个幻想生物作为精神体。”

  “嗯——”

德米特里若有所思。

  “但这其实是有问题的,比如说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很少接触动物,也依然有动物精神体,而不是飞行器精神体或者小汽车精神体。不论是精神还是神经还是大脑,我们试验区在这方面研究也很多年,大多数学者相信问题的本质和人类代际之间的基因有关系,不单纯是成长环境的造成的影响。”

  “如果我想要一个精神体是灭绝物种的孩子,我应该怎么做?”

  “先找一个孩子的妈妈——”

  德米特里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开个玩笑,”

格林博士友好地微笑,并且为他递过去纸巾盒子,“那么我要问你,为什么你要一个这种孩子,有什么东西只有灭绝的生物才能完成的吗?”

  德米特里被问住了,他还真没想过,来找格林博士果然是对的。

  见德米特里没回答,格林博士又启,“我认为这更像一个伦理问题,而不是养育技术问题呢。你已经觉醒了吗?你是普通人还是——?”

  “我是个向导。”

  “哦,好的,那么你想想,在你要求精神体去侦测,或者留在原地时,它的行为你能否控制吗?”

  “我是冰晶级的,所以我大多数情况可以控制住它。”

  “你的精神体是?”

  “一只黑鹰。”

  “你可以控制它挥动翅膀的频率吗,或者你可以控制它飞行时翅膀的样子吗?”

格林博士眨眨眼睛。

  德米特里诚实地摇了摇头,“这么细致的动作我不可能控制的。”

  “大多数人都不行,所以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是灭绝的物种特有的?好控制?它的外形和生理构造特殊?格外听话?如果你要一个这种孩子,一定有原因,不能只是因为看起来酷吧?”

  “的确……”

德米特里回忆着加西亚那只灰头军舰鸟翱翔的样子,似乎它就是一只不亲人的海鸟,也没有什么举止特别的地方。

  “很多年以来,人们乐于把不同于大多数人的方面叫做病症,缺陷。比如你在别人都没有流鼻涕的时候流了鼻涕,人们说你患了鼻炎,或者如果你比大多数人长的又慢又矮,人们就说你得了侏儒症。”

  “你是说,有幻想物种或者灭绝物种精神体的人,可能是得了病吗?”

  女博士达观地撇了撇嘴,“病听起来很贬义,我不会说那是病,我会叫它,特异。不过大多数人会认为那是不正常的,有病的,你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他人认为有缺陷吗?”

  “不,不,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没有想那么多。”

德米特里摆摆手,“我原本是想问,不论目的如何,技术上有没有这种方法来订制精神体?”

  格林女博士遗憾地摇摇头,“除非这个孩子的来源非常特殊,比如他的基因来源不自然,天然变异等等,我想不出技术上可控的方法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你啊,我最初还以为你是正经人,怎么来了人工群岛,就开始打一些歪主意?”

格林博士喝完一小杯咖啡最后的几口,开始数落,“这些歪门邪道的,搞多了都是要遭天谴的,少想些怪东西吧。”

  这番话的口气里藏了不少真东西,德米特里立刻追问,“此话怎讲?”

  “听有个老同事说,似乎还真有这种孩子。”

  “嗯,什么时候的孩子?”

德米特里想,要是二十多年前的话,那就是加西亚没得跑了。

  “大概十年前吧。那个老同事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一个科室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当时的天价经费都得不偿失,后来大家也就都不在这方面做研究了,晦气。”

  十年前的话,年龄上来说差太多,加西亚怎么看也不像个十多岁的孩子啊。德米特里叹口气,他也说不清自己在好奇什么。

  “你也够奇怪的,怎么长这么大了才问这些问题,你们那边没有专门机构培训小向导吗?”

  “有,我只是不大听课的那种。”

德米特里一笑。

  “好啦,我得回去了,团队等着我呢。”

格林博士也回以一个幽默礼貌的微笑,她率先起身。

  “啊,抱歉,我耽误你了,谢谢你的回答。帮我给乔治带个好。”

德米特里立刻起身为女士开门送行,然后自己结了账。

  德米特里走在店外的街道上,他走了两步,停下来,“克里斯托弗,你是不是有监视咖啡店和酒吧的癖好?我每次去一个店里,你就跟在后面。”

  身后,红褐色眼睛的高个子中年男人跟上来,怒气冲冲,“我看看你惹了什么事?”

  德米特里迷茫极了,他除了找到自己的仇人没有下杀手之外,也没做什么事啊。克里斯托弗开始绕着四四方方的咖啡厅外围缓步遛弯,这是一个防止被人跟踪的最简单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