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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都大笑道,“我让他们写字作画后,由我来品评等级高低,然后再给予其奖励。”
这人还在举办着这种活动!
没有注意到我对此事的不置可否,安都兴致勃勃的跟我说道,“子高,这可是你我相识数年来,你第一次到访啊!
今日非得不醉不归!”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邀酒的盛情,只说道,“安都,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来,是为有事找你。”
“哦?”
安都有些惊讶,“子高会有事找我?”
“正是。”
于是在交待文士们继续评比后,安都自与我入了内室。在侍女奉上荼后,端着荼杯,想了想,我决定先不要说得太明,还是采用旁敲侧击的法子比较好,于是问安都,“安都何以在府中聚集这么多人?”
是在问他也是在婉转的提醒他某些事。呷一口荼,安都笑意吟吟,“眼下四方渐平,左右闲着无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干脆召集众人一起来吟诗作对论书画,岂不快哉?”
我继续问,“安都就不怕有人会借此生事?”
从而也就委婉的提醒他,可能会遇到麻烦。“谁会来乱言?”
安都果然聪颖过人,由这一句话中,即刻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不过他却是不以为然,“皇上又不是什么昏君,哪里会听人乱嚼舌头了。”
唉,正因为今上非昏君,所以才更加危险。安都,你聪明一世,怎的此时就这般愚笨?罢罢罢!
既来了,当然得把话说透。清清嗓,我开口说道,“安都,且听我一言。”
侯安都正容道,子高请讲。”
“安都不如早日归返南徐州,让天下放心,让圣上安心。”
“什么意思?”
侯安都的手一颤,杯中的荼溢了一些出来,“子高说得明白些!”
我冷冷说道,“安都危矣!”
他大吃一惊,“子高再说清楚些!”
敛了笑意,看着侯安都,我认真说道,“皇上疑心你呢。安都,你,好自为之。”
侯安都全身一颤,仿佛不认识我似的,狠狠盯着我,“我与皇上乃生死君臣,我立下大功无数,对圣上对社稷皆是一片忠心,皇上有什么好怀疑我的?”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但,却带了种不自知的惧意。我长叹一声,苦笑道,“安都,你我相识经年,共事多次,你文武全材,智计百出,韩子高很是欣赏你。今日有句话,以韩子高的身份说出来,我或会人头落地,但你我相识一场,韩子高不讲不快。”
!
没理震惊中的侯安都,我自顾说道,“安都,天家父子兄弟间尚且无骨肉亲情可言,何况你一个外人?明人面前我也不说暗话,今上耳聪目明,实乃一代枭雄之主,你屡犯他意,他焉能容你?”
沉吟半晌后,侯安都开了口,“我不信!”
他断然说道,“皇上曾对我说过,绝不做鸟尽弓藏之事!”
“安都,”
我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聪明如你,应该知道:与寻常人相交,共享乐易,共患难难;与天子相交,共患难易,共享乐难。――安都,天威难测啊!”
你看那越王勾贱,一旦大功告成,即刻诛杀文种,范蠡若非已身远见,退隐江湖,后世又焉有一陶朱公?再看那汉帝刘邦,身处危难中,可对臣下推衣解食,而汉家江山一开创,随即就诛杀韩信等一干功臣……古来帝君皆如此,哪里会有什么例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