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1页)

静漪点头,乖驯地拨弄起琴弦来。

她在宝寿堂留了半日,用过午饭之后,才回了桃苑去。

等静漪走了,宝寿堂里便只剩下了阮老夫人和心腹芳嬷嬷。老夫人从窗隙里望出去,瞧着孙女的背影消失在重重芭蕉叶后,便幽幽地叹了口气:“京城段家……可不是她能去的地方。”

芳嬷嬷端来了茶水,不解道:“老夫人,外头不是有传闻说,小侯爷派了人来丹陵打听大小姐的消息吗?依老奴来看,这兴许并非巧合呢。”

“你知道什么?”

老夫人瞥了一眼芳嬷嬷,硬了语气道,“静漪的性子天真直率,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去了京城段家,只会吃亏。……别说是京城段家了,哪怕是清远伯府,她也把不住的。而孟家则不同了,孟二公子仁厚,老太太又是我密友,绝不会亏待她。”

闻言,芳嬷嬷叹了口气,心底暗自觉得有理。

老夫人则摇了摇头,专心念起佛经来。她是个性情刚毅之人,虽说被孙女的心思震诧了一阵,眼下却能很快平复心情,仔细念经。

只可惜,这样的平静未能持续多久,便被一封信打破了。

近傍晚时,一个婆子将京城孟家的来信送到了老夫人的手上。老夫人读罢了,便有些傻眼:“怎么回事?孟家说,这桩婚事作罢了。要不然,恐会得罪段家?”

第8章。布匹竟追到这儿来了

孟家来的这封信很简单,寥寥数字,只说宜阳侯段家压下话来,不准他们孟家继续相看丹陵阮氏的长女静漪。孟老太太虽心有不舍,可畏惧段家权势,只好将婚事作罢。

阮老夫人坐在窗前,将这封信翻来覆去地看,极是不解:“好端端的,京城段家怎么会做这种事?”

孟家与阮家结亲,干京城段家何事?那段家竟然如此大费周章,不惜动用权势,来威吓孟家不准继续相看静漪,仿佛怕静漪当真嫁入了孟家似的。

可这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高门大户插手别家婚事,大抵是为了两个缘由。一是想抢人,二是怕别的家族借着婚事联在一块儿,骑到自己头上去。可他们阮家不过是丹陵的小门小户,哪里来这么大的脸面?孟家公子娶不娶静漪,于仕途上都无任何影响。

总不至于,是京城段家的子孙之中有人瞧上了静漪,想要纳她做个妾吧?

想起两年前那场红枫球会,阮老夫人的心头顿时有些不安。她捻着信纸,手僵僵地扯着佛珠,喃喃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

芳嬷嬷见状,忧虑道:“老夫人,莫非是大小姐当初砸了小侯爷一下,得罪了段家人,他们记仇,便见不得大小姐嫁入京中?”

阮老夫人人道:“也许吧……”

芳嬷嬷说:“段家权势滔天,咱们恐怕得罪不起。要是当真与孟家的婚事成不了,老夫人不如在丹陵多瞧瞧吧!

咱们丹陵,也有不少好儿郎。”

阮老夫人将信纸收起来,沉思片刻,说:“不成,这么好的一桩婚事,竟这样白白地溜走了,我如何甘心的了?我还是得挑一个日子,亲自带着静漪上京城孟家去一趟,当面问问孟老太太才好。”

见状,芳嬷嬷心底无奈。她是明白自家主子的:老夫人性格执拗,很难扳回来。老夫人若是要是想为大小姐谋取嫁入孟家的机会,就一定会尽全力去做。仅凭一封信,是很难让老夫人放手的。

宝寿堂中一片寂静,而在阮静漪的桃苑,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大小姐,您当真要出门去呀?”

芝兰站在屏风后,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她的视线掠过纱屏与珠帘,小心翼翼地望向内间的主子,口中道:“要是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一定会惹他们不快的……”

“怕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母亲都不大高兴。与其揣摩着母亲的心意,还不如做些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