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第3页)

她其实就拿着视频当电话用,自顾自说话,也不看屏幕。

画面抖动,周津塬已经看到机场的紧急通道口,以及她身后乌压压的人群。

他问:“你现在在哪儿?”

赵想容订了辆接机的车,司机打来电话,她终于看了眼屏幕,说:“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周津塬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在哪儿?”

两个人隔着屏幕陌生地对视几秒,赵想容冷冷地回答:“正出差呢。”

周津塬结束通话后,把手机平放在桌面,屏幕逐渐黑下去,像一张静止且已打出的扑克。

苏昕离开的时候,周津塬才再次说话。“等等。”

苏昕以为他要留下他,心里就好像下了微雨,周津塬低头,“我给你发个红包。下次直接叫专车过来。”

她屏住呼吸,忍不住抱住他脖子,手指摸着他耳朵,露出小女人的娇俏:“下次……还有下次,你不会以为,我是轻浮的女孩子?”

周津塬莞尔,没有接她的话。他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年轻女孩子那种毛毛茸茸的质感。

“有空给我打电话。”

他的手掌下移,随后把她推出门。

第33章33

这段时间,周津塬心情平静地住在老公寓。

他再也不用打开房门,就看到陌生的红男绿女,扭动着身体在音乐中狂欢,或者是在36小时的工作后,依旧得耐着性子承担照顾赵想容的工作。她的胃不好,碳水化合物和液体最好分开吃,但那女人经常半夜偷偷起来开冰箱,胃痛得又跑出去看急诊。

还有几次,赵想容吃完冰激凌,带着清甜的香草味溜到他床上。周津塬被她撩火弄得迟到几次,多了锁死卧室门睡觉的习惯。有时候睡在床上,周津塬能听到门把手闹鬼般地转动,拧不开,她又悄悄走了。

其实许晗死后的一年多,周津塬有严重的失眠问题。

他保送上了大学,却整日不上课,三天两头地飞去澳门和马来西亚赌钱,和兄弟去美国打猎和宿营。痛苦在荒唐中慢慢地潜伏,在他一个人的时候轻柔地落下。

后来周津塬选择学医,出乎意料地做得非常出色。

是的,他从小学习能力就强,但“很好”

和“出色”

之间,有决定性的差别。第一次看大体老师,他心跳得比许晗吻他时更甚,那不是来自感情,而纯粹是理性和指导实务的满足。

周津塬一下子就稳定了。

他内心某部分,那些跟着许晗一起消逝的东西好像被填补上。大部分骨科手术都是血肉横飞,但周津塬喜欢,就像他每次把白大褂洗得雪白,仿佛实践暴力美学。

同时,周津塬变得更耐心更冷清,他变成符合所有女人想象中的所谓“精英丈夫”

,病人眼中的“好大夫”

。但是他的教授非常警惕:“生命不是你实验的工具。”

周津塬似笑非笑地听,只要给到足够多的样本,他就会竭力提高精准性。这道理有错吗?他是凡人,在一场手术里,不可能同时付出理智与情感。

这一切的一切,可能要感谢许晗。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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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昕再次来周津塬家,她坐在极其静谧的公寓,好像身在山中的孤庙。

过了会儿,看到有什么红影儿晃过,周津塬在桌面养了两条小小的,长尾金鱼。家里最多的是书,桌面是周津塬带来的院刊,各种医学英文新名词,和厚厚的医学字典。

但墙上上,多了一封装裱好的信。她走过去看,字体稚嫩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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