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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歸來山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木朝生隱隱約約覺得疼,於是便爬到籠子中心去了,白枝玉他們也沒辦法碰到他,無法給他餵藥。

木朝生小半張臉裹在衣袍里,眉心蹙起來,緊緊閉著眼,呼吸也急促了很多,看起來並不舒服。

衣衫屬於季蕭未,帶著對方身上淡淡的冷香,讓他心緒寧靜了些許。

白枝玉焦躁到了極點,沉思片刻還是打定了主意,對著身側的吳文林道:「勞駕吳二少爺去尋一下侍從,將鑰匙取過來,我要把小槿兒帶走。」

吳文林也沒猶豫:「好!

白枝玉吐出一口氣,唇邊暈出一團白霧。

他知道在沒找到真兇之前木朝生身上始終存疑,貿然將人放走,只怕吳信然會藉此機會打壓自己,更有可能會影響到白丹秋的軍權和白梨的仕途。

但一切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白枝玉喃喃自語道:「已經到了這一步了。」

不能眼睜睜看著木朝生病死在這裡。

第二日朝上果然因為白枝玉的行為鬧起來。

那時木朝生已經醒了,桃子從季蕭未身邊過來,在他身邊照顧了整夜。

喝過藥之後很快便好轉了,木朝生正靠在軟墊上出神,聽桃子說起朝堂上的事,不由得心中一咯噔,追問道:「那他。。。。。。」

他嗓子還在沙啞,說了兩句便開始咳嗽,桃子忙給他遞水,堵住他的話語,道:「陛下不願意處理這件事,本打算息事寧人,但那些官員逼得太緊,白少傅擔心陛下怒急攻心,自請降職了。」

木朝生如今還住在白枝玉宮中暫居的殿中,桃子將他的衣物從紫宸殿搬過來,心不在焉整理著衣物,嘆息著說:「降為何職我也不曾注意,只是聽聞要去陽城任職了,陽城在邊境上,與丹福部族時常發生戰爭,總是很亂。」

「若非如此,陛下也不會掐著點將皇城遷至晏城來。」

木朝生放於身側的手指蜷曲了一下,片刻之後忽地起身下了榻,跌跌撞撞往外走。

「小阿木!

」桃子忙道,「你做什麼去?」

木朝生唇瓣動了動,卻沒說出話,只愣愣想著他要去見見白枝玉。

雖相處的時日短暫,也並不時常相見,卻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錯覺。

木朝生以前在陳王身邊時總是無事可做,閒著便喜歡翻看話本子。

根據他博覽群書的閱歷,他願將這段感情稱之為——愛情。

但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如今還是季蕭未身邊的男寵,又怎麼可以隨便愛上他的臣子!

這件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否則又要給白枝玉添麻煩。

於是猶豫之後便故意說了慌,道:「我……我去見見陛下。」

又怕桃子不信自己,想破腦袋找補道:「陛下病得重,我……我心疼死了,夜夜睡不著,輾轉反側,必須要去看看他現在身體如何才能放心。」

言罷便轉身要跑,生怕桃子多問兩句。

而後一腦袋砸進剛進殿的男人懷中,給人砸得咳了許久。

木朝生被人抓住肩,汗流浹背地心虛地一動不敢動,直到聽著季蕭未咳嗽聲弱下去,才氣若遊絲道:「我……」

「心疼死了?輾轉反側?睡不著?」季蕭未語氣淡淡,「還有什麼詞句,不如一同說了。」

木朝生也沒想到季蕭未會來此,不是說他病得厲害麼,怎麼一幅沒事人的模樣,還那麼冷冰冰的。

腹誹了兩句,臉頰又被那隻冰涼的手捏住,季蕭未語氣和掌心溫度一般冷,「說話,方才見你接二連三說了一大段話,看來是嗓子好了。」

木朝生自知逃不過,開始絞盡腦汁,唇瓣碰了碰,未等開口卻又被男人截走話頭,平平靜靜說:「他若死了,我要與他同去,往後天南地北,刀山火海,人間地獄,我都要永遠伴於他身側。」

木朝生:「……」

季蕭未又淡淡補完最後一句:「選自《官家的小嬌妾》第三冊,共六冊。」

木朝生:「……」

死了算了。

不過季蕭未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情緒也尚且穩定,沒追究木朝生背話本子台詞的罪,將人又拽回桌案前,問:「實話,要去何處?」

木朝生滿身冷汗,這個時候又開始裝嗓子疼,想以此逃過一劫。

季蕭未抬起眼皮打量他片刻,見他咬著唇瓣一副糾結至極的模樣,高熱過去之後臉上倒是恢復了些許血色,不再像當時躺在籠子裡那麼虛弱,又將視線移開。

他無意識捏著自己的手腕,也不著急,等著木朝生自己坦白。

這一招對於藏不住事的笨蛋來說極為管用,木朝生本就心虛,被人晾在一旁不到一刻便忍不住了,小聲道:「想找白少傅。」

季蕭未捏著手腕的手頓了頓,片刻之後抬起眼眸,問:「找他何事?」

「我聽桃子姐姐說,他為了放我出來被降了職,」木朝生著急道,「可是……可是他……」

「那是他自己選的,」季蕭未又垂下眼,倒是不介意同木朝生說一說隱情,「丹秋常年在關外,路途遙遠,偶爾才能回京。」

從前大晟皇都還在陽城的時候,白丹秋還能時常返回白府,如今卻沒了條件。

兩個人互相擔憂,尤其是丹福部族近段時日總蠢蠢欲動,邊境不安全,白枝玉擔心白丹秋的安危,若不是為了季蕭未早便想回陽城陪一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