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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歸來山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後脊有些發涼,木朝生警惕地將自己藏起來,果然聽那人道:「陛下如此寵愛木小郎君,只是一杯酒,倒也不必苛刻。」

「朕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季蕭未神色淡淡,轉開視線,一副並不想搭理的模樣,「倒也沒必要遷就一個奴隸。」

木朝生聞言又撇撇嘴,倒不覺得生氣,又聽吳信然道:「陛下莫不是嫌棄小瑾的手藝?」

話畢他自己先笑起來,似乎也並不曾話中有話,但木朝生還是敏銳地聽出些許不對勁,下意識攥緊了季蕭未的衣袖。

總覺得他與季蕭未之間似乎在明爭暗鬥,再多的他也看不出來了,但之間氣氛實在奇怪,或許白瑾也察覺到了也不曾說話。

木朝生有點後悔自己為何不在紫宸殿睡覺,而要大半夜來找白瑾的麻煩。

原本一切都如自己預料中進行的,誰想得到季蕭未會跟過來,他明明躲得很好的呀!

木朝生覺得都是季蕭未的錯,他和吳信然之間男人的爭鬥無處不在,只要季蕭未出現在白瑾身邊肯定會碰上吳信然,兩個都躲不掉。

他咬咬下唇,尚在思索自己要怎麼脫身,忽然又感到季蕭未身形動了動,又下意識將對方的衣袖攥緊了。

手臂上有了阻力,季蕭未伸出去的手停頓了片刻,偏開視線瞧著滿臉警惕躲在自己身後探頭的木朝生,忍不住捏了他的臉頰,轉而又將白瑾手中的酒接過來,淡淡道:「小槿兒不善飲酒。」

他不願再過多糾纏,知曉吳信然此番是故意為之,非得將這杯酒給了木朝生不可,乾脆自己將其飲盡了。

酒杯不輕不重落在桌上,季蕭未平平靜靜,卷著木朝生走了。

木朝生還惦記著白瑾喝下去的加了料的酒,白瑾也惦記著季蕭未喝下去那杯放了催情藥的。

他追出來兩步,又被吳信然拉住了手臂。

白瑾面色焦急望著季蕭未遠去的背影,片刻之後又轉回臉來,同吳信然對視著,顫聲道:「信然哥哥,我想——」

「你想去找陛下?」吳信然臉上帶著溫和笑意,他平日便是這般模樣,看起來規規矩矩,又十足虛偽。

白瑾其實也有些怕他,因而一直對婚約一事一直多有排斥,每當哥哥姐姐提起來便覺得心煩意亂,卻又沒辦法頂罪或忽視。

白家與吳家的聯姻關係到白家的復興,哥哥姐姐如此看重,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但他還是覺得委屈,他想自己也有追求自由和愛情的能力御演乄,為何一定要犧牲自己呢。

可心中這般想著,卻從不敢質疑白枝玉和白丹秋的決定,更捨不得與吳家結束婚約,只能自己一個人悶悶不樂。

許是見他情緒低落,吳信然笑著攬住他的肩,輕聲哄慰道:「不過一杯酒,已經給了陛下,怎麼還不開心?」

他倒真像是在認真安慰對方一般,將人拉到自己身側坐下,一副將要促膝長談的模樣,問:「可是因為陛下身邊的那個小奴隸?」

白瑾不願承認自己為了一個奴隸爭風吃醋,他是白家的么子,木朝生只是個男寵,輾轉在兩朝帝王的床榻上,自己同他比較豈不是很掉價。

他神色扭捏,沒吭氣,只想自己並不是只想給季蕭未一杯酒。

那酒中放了東西,現在人卻和木朝生走了,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此事便覺得憋悶無比。

但很快他又被迫將注意力轉回到吳信然身上,吳家長公子性情溫和,彬彬有禮,一向受外人尊敬,但白瑾與他相處時總覺得弱勢,像是被人牢牢掌控在手中一般,連視線都無法輕易轉開。

吳信然鬆開捏著他下巴的手,面上笑意未減,道:「婚期將近,小瑾是不是也該收收心了?」

白瑾後脊驟然發涼。

*

白枝玉在半途聽聞白梨深夜到宮中來,也不知弟弟著急忙慌是想做什麼,尋到面前去問了許久才知道他是想來瞧瞧木朝生。

白枝玉笑道:「想見人為何不直說,拐彎抹角的。」

「我才不想,」白梨有些心虛地撇開視線,嘟囔道,「他自己走丟還我被禁足了十日,心裡不爽快罷了。」

白枝玉沒戳穿他,帶著人往紫宸殿走。

方才進了殿門,卻見殿中侍從來來往往,神色焦急,不斷進出寢殿,手中水盆里還混著血漬,不由得心中一沉,忙捉住某個宮女問:「發生了何事?」

「陛下病症又重了,一直在吐血。」

那杯酒中放的並非情藥,而是急性的毒。

白枝玉心道糟糕,提起衣擺匆匆上了台階進到殿中去,見太醫院院長正在此處,隱隱鬆了口氣。

季蕭未臉色蒼白如紙,唇上還沾著血,依靠在榻上。

雖然身體孱弱,但神情仍然平靜,好似中毒的並非自己一般。

白枝玉揪了身側的太醫,低聲問:「怎麼回事?」

「陛下中了毒,暫時還未查出是何物,只是勉強穩定下來。」

太醫將季蕭未的脈象同白枝玉說了,男人雖在醫術上有些涉獵,但關於毒藥也無計可施,也是頭一次聽聞季蕭未目前的狀況,只能搖搖頭交給太醫處理。

等轉了眼,又見木朝生茫然地抱著膝蓋窩在椅子裡坐著,雖縛了綢緞在眼上,卻仍能察覺到他在出神。

白枝玉向弟弟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