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第2页)

作者:九月轻歌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陆子春总会有些亲信爪牙什么的吧?那种人替他顶罪,一定是到死都会守口如瓶。至于说法,你让刑部和锦衣卫酌情改一改便是了。

“即便是你能割舍与陆将军的袍泽情分,可别忘了,还有杨家、林家这种门第,他们要是多思多虑,总归不好。

“我那个侄女那边,你不用放在心里,横竖是个糊涂的人,那脑子里早就全是泥浆水了,不要管她。”

裴行昭感激地一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案子还牵扯到了别的事,不用瞒。况且,锦衣卫和刑部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让哪一个都闭紧嘴?

“上位者有这种顾忌,便少不得杀人灭口——即便我们没有这种心,他们却不能不这样想,闹得人人自危便不好了。

“也怪我思量不周全,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只让可信之人查案,可已经如此,便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是啊,那就顺其自然吧。”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兴许是陆麒将军泉下有知,看不得至亲这等给你脸上抹黑的行径呢,倘若纵容,他怕是会魂魄不安。”

“……”

名义上的婆婆、儿子都神神叨叨的,裴行昭这叫一个无语。得亏她两边都不沾,要不然,早晚被他们两头带的掉沟里去。

太皇太后很快打起精神来,打量着裴行昭,见她面色有点儿苍白,人也清减了些,嘘寒问暖了一阵,又说起给康郡王在宫里做法事的事。

裴行昭开始把她当一个不用太亲近但也不用冷待的长辈了,耐心地答着话,法事的事她不懂,就全让老人家做主。

如此有来有往的,裴行昭逗留了不短的时间,见阿蛮的身影在门外闪过,又说了几句请太皇太后节哀的话,方道辞回了清凉殿。

她不知道的是,太皇太后瞧着她离开之后,跟身边的宫人感叹起来:“瞧这样子,她是早就知道陆子春杀人的事儿了,心里不定怎么上火心寒呢。”

语毕,叹了口气,“到底才十八,怎么就没个舒心的时候?”

宫人听着,飞快地望了一眼小太后给太皇太后画的那幅工笔画,心里清楚,这个做婆婆的,是真把小太后当自家的晚辈了。

太皇太后想着年岁轻轻的儿媳妇不容易,而年岁轻轻殒命的孙子便委实可怜了,眼角闪烁出水光,由宫人服侍着去了小佛堂,亲自为康郡王诵经超度。

清凉殿外,裴显安排的两名管事妈妈送来了元琦。

有宫女带两人去喝茶用点心,一名内侍带元琦进殿中的宴息室回话。

比之寻常的闺秀,元琦的个子不算矮,身形却显得很是羸弱,面色也不大好,透着病态的苍白。而举止礼仪方面,元琦比起同龄人要显得分外娴熟自然,仿佛自幼就生长于最重礼仪的环境,而那又分明是元家不曾给予她的。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礼仪这东西,学会了做熟了都如行云流水,而如果学会这些是为着改善处境,更能事半功倍。

裴行昭正在看寿康宫的烫样儿,抬眼打量一下元琦,便吩咐赐座赏茶。

元琦谢恩后,半坐到五彩绣墩上。

“近来哀家听了不少事情,有故事,也有事实,元四小姐想与哀家说什么?”

裴行昭说着话,双眼望着烫样儿中的花园,视线在错落其间的亭台楼阁小院儿间逡巡。她平时在宫里设宴,不过三五人,意图在于把酒言欢,正经的宴请是皇后的事儿。那么,空出来的很多地方,倒是可以安置不少手下,也可以关押不少人。

元琦恭声回道:“臣女要说的,自然是事实,但是在太后娘娘看来,或许只是荒诞不经的故事。”

裴行昭取出几颗小小的珍珠,分别放在几座小房子、小楼前,“不妨说来听听。”

顿了顿,唤阿妩,“边知语说过的那些,你告诉元四小姐,免得她又照那路数来一遍。”

阿妩笑了,称是照办。

元琦不动声色,默默聆听,听完后轻声做出结论:“边小姐说的很多话,是臣女告诉她的。”

裴行昭道:“那就说你自己,长话短说。”

元琦斟酌片刻,道:“臣女将满十一,会在四年后嫁为人妇,十六岁生下一女,因着讨得公婆欢心,得以潜心学习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打理门内门外诸事,襄助夫君。

“因我朝律法数次调整,世风开化,臣女得以协助翰林院修名著典籍,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