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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面一向不太喝酒,點了些清淡的就交出菜單讓上菜,禾奚卻攔住服務員,讓人再多拿幾瓶白酒過來,還特意強調了要度數高的。

儲應珣在後方眼神寡淡地望向禾奚,似乎明白禾奚是想灌醉他好敷衍了事,他沒說什麼,打算等下一滴不沾。

明明心裡這麼想,等到那一瓶瓶撬了蓋的白酒真正上了桌,儲應珣卻忍不住一杯接一杯倒了起來,再強硬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灌,那張臉很快變得發紅。

禾奚也吃飽了,剛叫來服務員準備結帳,身邊的儲應珣忽然盯著那瓶白酒較真道:「你們的酒是不是假酒,怎麼怎么喝都喝不醉?」

禾奚納悶,明明都醉成這樣了,在那裡耍什麼酒瘋呢。他伸出手拉住儲應珣的胳膊,皺眉道:「儲應珣,不要這麼大呼小叫的。」

「我沒有大呼小叫,我明明很小聲,」儲應珣不承認,轉去問那服務員,「你說我聲音大嗎?」

抱著托盤瑟瑟發抖的服務員對上儲應珣幽沉的目光,腦袋瘋狂搖了兩下。

禾奚:「……」

禾奚結了帳,讓那服務員先走,自己伸手拉住儲應珣的胳膊,想要將人從沙發上拖起來,沒多久禾奚就發現這不太現實。

喝醉酒的男人沒有一點自主能力,把重量壓在禾奚身上時差點把禾奚也拉著一起拽倒,禾奚拽了兩下發現儲應珣還坐在沙發上,只被他挪動了半根拇指那麼點的距離。

與此同時禾奚又想起很慘澹的一件事,他雖然把儲應珣灌醉了,但是他一拖不動儲應珣,二沒有駕照,怎麼把人帶回別墅?

儲應珣半個身子陷在柔軟的沙發上,英俊含情的眸微微半闔,因為胃裡翻騰的酒意,他有些不舒服地皺起眉,剛想抬手扯動下領帶,禾奚就坐到了他身邊,去拿他口袋裡的通訊器,嘴上說:「我要叫代駕把我們送回去。」

儲應珣聽見了,按住他的手,自己把通訊器拿了出來:「我來叫。」

以他目前這樣接近神智不清的狀態,禾奚很懷疑他能不能叫代駕過來,但既然儲應珣硬要叫,他也沒攔著。

只見儲應珣在通訊器上敲敲打打,發送成功一條消息,禾奚問:「叫了?」

儲應珣點點頭:「叫了,二十分鐘內到。」

禾奚望了一眼外面還在淅瀝下著的小雨,伸手拿住腳邊在便利店臨時買的雨傘,另一隻手在通訊器上翻出一個小弟的聯繫方式,讓對方發來今晚八點到十點學校小巷的監控錄段。

今天那個人如果出學校,一定會經過這條小巷,他要看清楚那個人長什麼樣。

在禾奚忙自己事的時候,在他身邊的儲應珣一直闔著目安安靜靜睡覺。

說來也巧,禾奚剛收起通訊器想起看看那代駕有沒有到,一抬眼,就和門口冒雨趕來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那人長相英俊,皮膚蒼白,大衣妥妥帖帖地穿在身上,因為大衣的材質,衣角的雨水只順著滑落在地,沒有浸透衣服。

男人只在四周掃了一眼,就看到了這邊的禾奚,他大步走過來,垂著眸不見表情道:「我來扶吧。」

聲音低沉,赫然是白靳隨。

禾奚:「……」

以為你喝醉了想不起這個人,原來一直沒忘呢?

禾奚見白靳隨輕易扶起儲應珣,眼底閃過一些複雜,以他對儲應珣的了解,今天他叫來白靳隨,定然不會讓白靳隨好過。

他心臟微微加,跟在白靳隨後面上了車,他努力分出一點心神讓儲應珣繫上安全帶,等到車發動,他恍然產生了一種接下來有事要發生的心情。

但一直到上車,在路上過了那麼多個紅綠燈,最後終於到了地方,儲應珣都沒有要對白靳隨發難的意思。

也許是醉了酒身體不舒服,準備睡醒再處理?

禾奚一邊去扶身邊的儲應珣,一邊想也許今天能安穩過一晚上,儲應珣被解開了在胸膛到腰腹的束縛,神色如常被兩人扶下了車。

還沒朝別墅那邊走去,儲應珣忽然目不斜視道:「白靳隨,自己去暗房待一晚上。」

禾奚和白靳隨臉上皆是一頓。

暗房是別墅地下三樓的一個小房間,那裡沒有被打掃過,昏暗又潮濕,是儲應珣用來懲戒犯錯小弟的場所。

禾奚曾經去過一次,被裡面陰暗到發沉的氣息嚇了一跳,不難像想一個人要是被關上一個月會瘋到哪裡去,就是只關一個晚上,滋味也絕對不好受。

儲應珣是準備明天再處理白靳隨,但今晚他也不打算放過。

在白靳隨發愣的間隙,儲應珣甩開他的手,大步走進了別墅,身上溢出禾奚偶爾才能看到的屬於上位者的威儀。

禾奚在門口微不可查地吞了吞口水,他呼吸了兩口鮮的空氣,良久之後才臉色淡淡地扭頭去看白靳隨:「愣著做什麼,讓你去暗房怎麼還在這裡站著?」

白靳隨低著頭,沉默地站在車邊。

似乎過了半秒他才意識到禾奚在和他說話,終於抬起眸,嘴唇微微繃緊,顯出一些緊繃:「我今晚……不能去。」

禾奚臉上露出一點疑問。

白靳隨滾了一下喉結:「我弟弟還在醫院,我要去照顧他,他沒有自理能力。」

禾奚想起來了,白靳隨有一個被因為意外斷了兩條腿的殘疾弟弟,一直以來都在醫院病房用金錢吊著,白天會請護工幫忙照顧,晚上白靳隨回家吃個飯就會趕去醫院照顧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