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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大驚失色,連忙去拽了拽身邊的裴黎:「裴哥,給我拿張紙,我衣服髒了,回去我媽得把我狠狠揍一頓。」

裴黎正俯身拉開放在休息椅的背包,金髮凌凌亂亂散在微濕的額前,聞言他道:「沒有紙,你找別人要。」

「包里那個不就是嗎,」男生眼尖,一眼看到被拉開拉鏈的背包里,一塊粉色包裝的紙巾被單獨放到了夾層,他也沒有思考裴黎的品味太奇怪,「粉色的那個。」

裴黎皺眉道:「這個不能用。」

他伸手從背包里拿出水,又重把書包拉上拉鏈,仿佛怕被人搶似的。

男生一臉懵,紙巾而已,怎麼還分能用不能用,但他不敢逼著裴黎給他,衣服上的污漬越來越大塊,他著急得趕緊屁顛屁顛跑去找別人要。

終於借來一張紙擦乾淨了身上的巧克力,男生虛脫地坐到了椅子上,他眯起眼拍了拍肚皮,突然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同伴緊皺著眉頭,失魂落魄的樣子:「張豪,你怎麼了,一臉不高興的。」

被點到名字的張豪看了看他,沒什麼力氣:「馬上就要期中考了,誰能高興得起來?」

張豪一臉愁苦地坐到椅子旁邊。

裴黎看了一眼他,重收回視線,給某個通訊錄的人再次發去消息,骨節分明的手指剛點下發送,裴黎就仰起頭,輕車熟路地看向教學樓三層的某個窗戶口。

只見後排靠窗的位置,有個男生聽到響動拿起了通訊器。

只是沒一秒,就把通訊器扔開了。

「誰說沒人高興,裴哥昨天剛拿了比賽冠軍,還是隊內mvp,老師一上課就開始夸裴哥,整整誇了半個小時,他們班裡人不用聽課都高興瘋了,裴哥這幾天春風得意肯定高興著呢,你說是吧,裴哥?」

男生伸手去拍裴黎的肩膀,一邊說一邊笑眯眯扭頭去看裴黎,結果一轉頭,冷不丁就對上一張氣溫低到像冰窖的臉。

牙齒咬著,眉毛皺著,看不出是什麼心情,但絕對和高興沾不上邊。

男生:「……」

男生訕訕收回自己的手,絞盡腦汁想找點話題掀過這尷尬的氣氛,他左看看,右看看,猝不及防爆出一句髒話:「我操你們看,怎麼突然停電了,整棟教學樓都黑了??我操……那邊有人翻牆!

一瞬間兩件事一起發生,體訓隊的幾個男生有的去看黑掉的教學樓,另外幾個則轉頭看向了那邊的牆壁。

只見灰白牆壁上沿,有個男人利落地翻身上牆,兩手抵住鞋子兩邊穩住身形,聽到男生大驚小怪的呼喊也沒有理會,抬起眼皮皺著眉看向教學樓三層。

儲應珣一晚上沒有睡過覺,處理了突然出現的感染物種,讓其他小弟都各回各家,就一路開車來到學校,想在禾奚放學的時候第一時間和禾奚溝通那檔綜藝的事。

他很在意,想聽禾奚準備怎麼和他說。

他沒收到禾奚回復之前就已經到了學校,一直忍耐地在學校外面等晚自習結束,原本他沒有想過要進學校的。應該說就在一分鐘之前,還沒有想過。

他也和裴黎一樣一發簡訊就抬頭準確地在三層窗口位置看了眼禾奚,後面時不時也看一眼,而就在剛停電沒多久,他就緊緊盯住三樓的位置,怕禾奚會嚇到。

禾奚看樣子是沒有嚇到,還能抽空拿起通訊器回他一條信息。

儲應珣正想回過去,告訴禾奚自己已經在學校外邊,餘光冷不丁看到三樓的窗口那裡多出團黑影。

教室里的人大概覺得黑什麼也看不到,但在外面的人能借著月光看得一清二楚,禾奚坐在後排,緊靠的窗口又正對後門。禾奚皺著眉頭扶穩被撞歪的桌子時,後門裡悄無聲息地進來一個人。

沒有穿校服,身量和氣質也不像學生,樣子有些看不清,只總體給人感覺不太舒服,不是儲應珣因為他靠近禾奚所以對他有偏見,而是那個人行為很怪。

他走進鬧鬧騰騰的教室里,眼裡沒有其他人,直奔最後排禾奚的位置,然後從後面靠近禾奚,伸手握住了禾奚的肩頭。

第7章貪生怕死(7)

*

學校不僅停電,還驟然下起了大雨,還在操場的人被淋了個落湯雞,到處慘嚎聲一片。

禾奚趴伏在桌子上,盯著自己的筆袋,聞到後面人身上籠罩著的輕微檀香味,對方攏住自己的肩頭,從後方探下了上半身。

禾奚的同桌是個愛搗亂的刺頭,已經從座位跑遠,跑去和前面的狐朋狗友裝鬼嚇人去了,旁邊座位是空的。

藉助從窗外投進來的月光,禾奚從眼角看到身後人筆直的長腿,褲腳沾了些分不清是什麼的污漬,搭在他肩頭的手根根蒼白,還冰冰涼涼。

他脖子上的皮膚被蹭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禾奚的心情很微妙,他猜測自己可能又撞上了想掰倒儲應珣的那幫人。

跟在儲應珣身邊就是這點不好,每隔兩三天就要被綁架一次或者威脅一次。有些謹慎點的,還會隨身攜帶著能讓禾奚乖乖認慫的槍。

只要用槍從後面抵住禾奚,禾奚就只能和他們走。

禾奚一動不敢動,他悄悄捏起桌上的橡皮,想趁後面人把他帶走之前扔出去提醒後面那三個一到正事就指望不上的木樁子。

但禾奚失誤了,他動作太大,被後面的人一把按住,捏起他的手掌把他手心裡的東西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