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马甲掉了一地 （第1页）
谢今时嘴角抽搐，反问道：“陛下身份众多，臣妾应该从哪次说起？”
“那便从头开始说，从您第一次应召，臣妾便察觉出您的不同，但真正确定身份，是在招魂那一日，毕竟给臣妾那种感觉的只有您一个。”
墨渊凝心想，果然在她心中，自己还是有所不同的，谁知下一秒，脸就像被人打的生疼。
“狂妄，霸道，鲁莽。”
“继续”
墨渊凝咬牙切齿。
“至于天影这个身份，突然横空出现，臣妾便有预感，刚下与您见面，臣妾便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臣妾从前与您朝夕相处，您的一举一动，臣妾都再熟悉不过，您的语调，味道，身体，都瞒不过臣妾。”
“即便您压低了声线，挡住了半张脸，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秉性不改，从一开始便装作认不出朕，一直激怒朕，戏耍朕。”
谢今时轻叹一声说道：“陛下，您还是做凝之的时候顺眼，乖顺听话，没这么聪明，即便臣妾知道您的温柔小意是装出来的，亦是让人回味无穷。”
“谢今时，如今是你为鱼肉，朕为刀俎，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哎哟，臣妾好害怕呀，您都想要杀臣妾了，还不许臣妾说几句心里话么。”
“罢了，好男不与女斗，所以，你告诉朕，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在朕面前摆出深情的样子，却又在朕驾崩后，做下这许多无情之事，连苍天都看不过眼，让朕重生归来，认清你的真面目。”
“朕扪心自问，从前待你无愧于心，朕想听你亲口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朕。”
谢今时低头缓缓开口道：“在这冰冷的皇宫中，爱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讲太奢侈了，其实那时，您也不曾爱上臣妾，不是么？”
“为你送上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那不算爱么？”
“那臣妾想问您一句，倘若一开始出现在您面前的，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谢今时，她在宫中能活过一个月么？”
“您喜欢的，是温顺如宠物般，永远不会反抗您的妃子，是一个将您的喜好牢记于心，连一颦一笑，嗔笑怒骂，都算计的假人，您的爱妃可以是任何人，没有我谢今时，还有别人，您对我，跟对一个听话的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
“您还记得当年那只狮子么，您当时十分喜爱那只外域进贡的奇珍异兽，还命人为它修建珍宝阁，可后来，它偶尔一次不受驯，惊吓了您，您便对它失了兴趣，扔在囚笼里，任由下人将它折磨的黯然失色，才痛苦死去。”
谢今时忽然语气加重道：“喜爱时视若珍宝，不爱，就弃之如敝履，臣妾与它，并无区别。”
墨渊凝静静地听她吐露心中的想法，半晌才开口道：“你心里便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相信你扮作凝之的这段日子，深刻体会到，生与死皆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这种日子，你过的舒坦么？”
“我身为侍臣之时，尚能努力争取，为何你就不敢迈出这一步，若你能相信朕一次，朕未必不能真心待你。”
“争取？臣妾拿什么去争？臣妾的母家算不上荣耀，臣妾朝中亦无人可帮衬，身若飘絮之人，又怎敢拿一点宠爱，用身家性命去赌您翻脸的可能性。”
“所以，你这些年在宫内的每一日都是煎熬，朕的每一次接近都让你畏惧，在你眼里，朕是悍然巨兽，是万丈深渊。”
“陛下，无论臣妾心中怎么想，但在您生前，臣妾从未做过任何对不住您的事，您生病时，臣妾衣不解带地照顾您，更是早在入宫前便斩断了前尘，您想要臣妾做的，臣妾都做了。”
墨渊凝听到这番谢今时的心里话，觉得有些懊恼，当初自己竟一点儿未察觉到她的担心害怕。
“皇后说了这么多，朕只想说一句，谢今时，你我从来不是各取所需，朕要的是真心相待，而非虚与委蛇。你猜的不错，若你进宫便显露出算计欺瞒的嘴脸，朕绝不会将权势地位赐予你，朕宁可清醒痛苦，也不愿被欺骗沉沦。”
“事已至此，终究是陛下棋高一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陛下要杀要剐，随意吧。”
说罢，谢今时闭上双眼，只静静地感受着微风与秋日落叶。
“朕的皇后倒是不怕死。”
“从我察觉你的身份那日起，就想过会有这一日，只是，臣妾有个不情之请，璟承到底是您的亲弟弟，他从始至终都不曾背叛您，只求您能对他网开一面。”
“你讲璟承教的很好，他听话懂事，更重要的是，他视我如兄长，每天晚上都要朕哄睡，没了你朕会亲自教导他朝政之事，日后他会是墨银王朝当仁不让的皇帝。”
“如此，臣妾便别无所求了。”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朕说么？你有没有哪一刻，盼着朕早死，朕驾崩后，你对朕有没有过片刻的思念？”
“你说什么？我从未有一刻盼过您早死。”
“罢了，放心，就算你不设法讨朕开心，朕也不会杀你
，你明明认出了朕，亦知日后朕会威胁你的地位，却还是没有对朕出手，你给朕一次机会，朕也会让你活着。”
“陛下，当真是凝之做的久了，连心都变软了些，亦或是真的对臣妾动心了？”
“前世今生都与你纠缠，朕的确无法割舍你，朕不管旁人如何，历朝历代的太后如何，朕只知道，你是朕的妻子，生生世世，都属于朕，既然你不稀罕当初朕待你的那份情谊，那朕便收回给予你的一切。”
谢今时感到头上一松，凤冠被他摘下，便听得他继续道：“从此太后谢今时薨逝，世间只会有仰仗朕而活的谢今时。”
“陛下想做什么？”
“朕要金屋藏娇。”
谢今时忽然被他打横抱起然后放于树下，见他徐徐脱掉她的鞋袜，一双娇嫩的双足露在外面，谢今时忽然脚心一痒，自己的脚跟被他托起，脚踝上忽然多了一个冰凉的铁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