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宴 （第1页）

“娘娘恕罪，请您听臣一言，若您听完，仍觉得臣有罪，那臣甘愿领罚。“

“说。”

“臣是为娘娘考虑，王家嫡子背后，站着的是宋司马，宋司马狼子野心，想必娘娘也十分清楚，若将他的人留在宫中，难保他日，不成心腹大患。”

“照你所说，你倒是半分私心也没有了？”

“臣，有私心。臣不想娘娘身边有旁人，臣想能永远陪伴娘娘。”

还真是能说会演，谢今时心里都有些佩服墨渊凝，莫不是自己也经历过这魂穿之事，还真是容易被墨渊凝给骗过去。

“我且问你，男德第十则，是什么？”

“男子当以妻为主，不得欺瞒，不得妒恨。”

“背的不错，但是你方才的言行，有如书上所言么？”

“臣也只是遵从本心，还请娘娘明察，自从入宫后，臣便将全心都交付给了娘娘，身为臣子，应当不骄不妒，但身为娘娘身边之人，若有甘情，谁能做到不骄不妒，若娘娘要因臣太过在意您而惩罚臣，那臣心甘情愿。”

好一招以退为进，这只狐狸果然道行不浅。

“罢了，其实哀家肯陪你演这出戏，也早有决断，不过是随口一问，倒惹你伤心了，其实凝之所言，哀家十分认同，当年哀家入宫，被十几个礼仪嬷嬷教规矩，错一个字便要挨手板，从父从夫，不得戏笑，这些话哀家闭着眼都能记起，哀家生平最讨厌束缚，可在这宫里却处处都有规矩。“

墨渊凝想起当年她独自入宫只怕没有少遇到这些勾心斗角的事，难道这就是她始终未曾对朕敞开心扉的原因么。

“入宫前臣总是听说帝后情深，可是入宫后似乎并非如此，娘娘好像总是心有郁结，似乎很少展颜，其实，有些事或许并非出自先帝本意，先帝更想看到的是真正开心的您，或许重来一次，先帝也会后悔当初的一切。”

不得不说，墨渊凝的这番话确实攻心，谢今时听完，心里也有些疑惑，他这副样子，仿佛幡然悔悟，情深至极，难道失去皇位，被拔掉獠牙，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么？

罢了既然他已回来，有些事情可以慢慢去做，有些感情可以慢慢认清。

入夜后，墨渊凝在院中负手而立，直到现在自己还是无法看清，谢今时对自己究竟是哪般的想法，若是对朕真的无一丝真情，白日里又怎会和朕说这些话，但若是有情，又为何要与宋凌这般纠缠不清，从那时候到现在，朕好像从未明白过你啊……

翌日书房内。

阿影在一旁替谢今时研着墨，看着云淡风轻的谢今时，忍不住开口道：“娘娘，您昨日赶走王家嫡子，又歇在凝之院里，宋司马恐怕已经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喏，这不，已经来兴师问罪了么？”

阿影闻言，抬头果然见那宋凌气冲冲地朝殿内走来。

“娘娘，有了凝之在怀，现在都记不起微臣了吧。”

“就连刚入宫的王家人，也可因为凝之的一句话，便不再侍驾。”

宋凌的话，话里话外透着酸气。

“宋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是那王家嫡子不懂规矩，冲撞了哀家，哀家才让他回静安轩好好学学规矩，与凝之无关。”

此刻，谢今时的话落入宋凌耳里，只觉更为刺耳。

“娘娘如此袒护凝之，究竟是因为情深至切，还是因为…先帝？先帝招魂之后，皇上与凝之突然变得亲近起来，臣想，莫非那日，先帝之魂，竟真的回来了？”

“无稽之谈，你也信。那不过是璟承念哀家思念先帝，命凝之扮作他，博哀家一乐罢了。”

“可是臣听到的却不是这样的，娘娘独宠凝之，惹得流言四起，现如今又出摄魂一事，闹的宫内人心惶惶，朝廷动乱，如此祸害，已是留不得了。”

“哀家说了，那是皇上命他假扮先帝。”

“皇上年纪尚小，难免受人蛊惑，况且先帝九五至尊，岂能被小小伶人扮得，依臣之见，娘娘理当赐他鸩酒。”

话及此处，谢今时已经不想再听宋凌啰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