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欢 (第1页)

作者:乌苏泡仙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夕阳霞光下并携而立,相谈甚欢的两人并未觉一辆黑色的奔驰跟了他们一路。

从正门绕到南门,银杏树的黄逐渐被绿意替代,白落安的店就在下个路口的位置。

其实从校区横穿过来要近很多,是陈闻时提议到这条街看银杏两人才舍近求远,绕了这么一大圈。

白落安在校的时候的确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陈闻时这么一说,她立刻就答应了。

霍泠看着两人走进一家招牌上写着七月半的店,过了一会儿陈闻时手里拎着一个素白的盒子出来,坐上自己的车离开。

霍泠记得每个周五是陈闻时值班的时间,看样子是给同事带吃的回去了。

虽然是第一次过来,但霍泠对白落安的店已经不陌生。

傅晚佩,顾惜,陈闻时都在朋友圈转过,还有吃过一次就彻底被味道俘获的闵言,也当过她的自来水。

他知道包装盒上印的那只简笔画小猫画的是七月半,出自白落安之手。

他知道试营业效果不理想,因为附近甜品店和奶茶店很多,同行竞争很激烈,七月半因为用料好,价格在这一条街上偏高一些,与其他店里低廉的价格相比没有任何优势。

还是白落安特意推出了一款定制水杯,消费达到相应数额之后就免费送杯子,购买饮品的时候自带杯子每单会有相应的折扣以此来培养七月半顾客的消费习惯。

不到一个星期,店就有了人气,而白落安在校内被人偷拍之后挂在表白墙,更是让七月半在清大被熟知。

白落安那张照片火到什么程度呢?就连外校的顾惜都看到了,知道清大新开的那家甜品店老板是个大美人,回家把这件事当趣事讲给傅晚佩听。

那张照片霍泠看过,白落安是个吝啬笑意的人,注意到偷拍的镜头,她看过来的眼神凌厉淡漠,整个人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还是顷刻间就能把人冻死的那种。

其实远不如她笑起来的样子好看,但这样凌人的冷反倒吸引了一众正值青春的男男女女,误打误撞给七月半打出了响亮的名头。

霍泠停下车,熄了火,松了安全带,就这样盯着人来人往的地方看,看到华灯初上,看到店里从人满为患到零星几个客人走掉。

玻璃墙后有店员打扫的身影,然后灯关了一半,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霍泠注意到男孩的脚是跛的,走路左右摇晃,另一个女孩挽着他的手,配合着他的步调,走得很慢。

像是一对情侣。

两人转过身,这时白落安走了出来,两人向她挥手,动作幅度很大,像两只快乐的鸟儿扑棱着翅膀。

白落安笑了一下,挥手和两人道别。

女孩骑上一辆粉色的小电驴,把同样粉色的头盔递给男孩,趁着他戴头盔的时候,女孩再次向白落安挥手,才载着男孩离开。

白落安站在店门看着两人的身影远去,重新回到店里,不一会儿,店里的灯全熄灭,她抱拿着下午抱回来的那束向日葵和另外三人走出来。

锁好门之后,几人分开。

白落安踩着路灯的光,慢慢走着。

霍泠一愣,赶紧动车,压低车,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跟着。

不知不觉又跟了一路,直到白落安走入小区,看到门口的道闸霍泠才仿若回过神来一样,紧急调了个头离开。

过了一小会儿,白落安从小区保安的值班亭背后走出来,盯着霍泠离开的方向面露不解。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一开始察觉到有人跟她的时候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几乎以为是以前得罪过的什么人,不过她从路边反光的玻璃观察出来跟着的车是霍泠的时候,悬着的心了地。

虽然霍泠尾随她这件事让她觉得荒诞无比,但以他的人格品行,应该做不出什么别的事了。

再者,她和他已经两清了,难道霍泠是突然想起来五年前两人睡过一觉,要她弥补他的精神损失吗?

可这件事她也不好过,他再有不满,自己也还不了,只能当作两清。

到家的时候七月半热情地在门口迎接,嗲声嗲气地叫,但白落安摸了它两把之后就在房间里就走来走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它空荡荡的食盒。

它耷拉着脑袋默默爬到猫爬架上,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思考猫生。白落安看着故意背对着自己的七月半无奈笑了。

这猫是她七月中旬的时候,刚回镇上的第一天捡到的,那时候它小小一团,正在被其他野猫撕咬,被咬得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她抱起它的时候它已经快喘不上气了,送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伤得太重没几天可活了。

白落安在安置它的小床前沉默了很久,摸着它没受伤的前脚说如果它能活下来,以后就和她在一起,不会再有猫欺负它,不必再让它受伤,它今后的每一天都不会挨饿受冻。

她会一直保护它,把它当作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她口中的话对它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七月半硬生生挺过来了,有几晚上伤口感染炎,在鬼门关走了几圈,但到底还是撑下来了。

也是因为救它的时候小家伙太可怜了,所以前一阵白落安对它格外纵容,它只要撒娇卖萌讨吃的,她就会给它吃的,结果让一个才不到半岁的小橘早早觉醒了血脉基因,尝到了减肥的痛。

收回视线,白落安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资料上。过了一阵,她察觉到大腿边靠了一个热源,她垂眸看去,生闷气的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过来了,窝在她身边睡得正香。

咕噜咕噜打着呼噜。

白落安轻轻碰了碰七月半柔软的毛,触及到一手的暖。

当白日的热度散尽,草尖上开始凝结露水,风不是刺骨的寒,但带了湿意拂过脸颊,仍让人感到不适。

灯下的有迟暮的小虫子还前赴后继地扑往光源,霍泠盯着这一幕,陡然生出无边的寂寥。

他不是迟钝的人,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反常已经让他证实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