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第1页)

作者:秋水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卡羅拉聽得捂著嘴巴驚呼,「太可怕了!

杜蘭小姐,當時您不覺得害怕嗎?」

阿加莎愣了一下。

如果她是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那隻已經腐爛人手,可能也會嚇得魂不守舍。

可是當時是福爾摩斯先看到了那隻手,並且將她的頭摁在了他懷裡。

阿加莎的心跳忽然變得有點快。

卡羅拉等了半天,見阿加莎沒說話,好奇地眨巴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杜蘭小姐,您的臉變紅了。」

阿加莎:???

阿加莎抿了抿唇,鎮定地說:「夕陽曬的。」

可是太陽都已經下山了。

卡羅拉眨巴著眼睛,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

阿加莎將神色自然地將跑偏的話題轉回去,「我一開始的時候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周圍草木茂盛,但是那一處卻光禿禿的,現在總算知道原因了。」

因為屍體埋下去腐爛的時候,會產生氨氣。

氨氣會影響植物的生長,所以那個地方光禿禿的。

但是這些卡羅拉顯然已經不感興,因為前方是一個玫瑰園,少女蹦蹦跳跳地走到玫瑰園前的欄杆,跟阿加莎說:「杜蘭小姐,這是格雷戈里先生特別喜歡的玫瑰園。裡面有很多來自不同地方的品種,都是由園藝工傑克種植照料的。上次給您送去的玫瑰,就是在這裡剪的。傑克將這些玫瑰花養得很好吧?」

阿加莎望著玫瑰園裡的各色玫瑰,像是開玩笑似的問道:「你不是說傑克這個人沒什麼好讓人記得的嗎?」

阿加莎說著,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男人從後方的花房裡走出來,大概二十五歲左右,頭髮有些凌亂,一隻腳微跛,見了阿加莎和卡羅拉,愣了一下。

卡羅拉十分開朗地向他招手:「傑克,這是杜蘭小姐,來自倫敦的客人。」

傑克並沒有走近,他站在原地,神態有些侷促地向阿加莎微微頷,然後就悶不吭聲地去忙自己的事情。

卡羅拉悄悄跟阿加莎說:「他原本不是這樣的。」

原本不是這樣?

萍水相逢,一個陌生人原本是怎樣,似乎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阿加莎並不想多問別人的私事。

散步回去,莊園裡的廚師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因為福爾摩斯和格雷戈里先生都不在,莊園的管家讓卡羅拉將晚餐送到阿加莎的房裡。

用完晚餐之後,阿加莎就拿出了帶來打發時間的書來翻閱,可是翻來翻去,怎麼也看不進去。

時間將近晚上九點,距離福爾摩斯回來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阿加莎將看不進去的書籍放好,走出露台外,整個人窩在吊椅里想白天時,她和福爾摩斯討論過的案情。

按道理說,連環襲擊案和埋屍案是兩起性質完全不一樣的案件,她不該將它們聯繫在一起。

可是兩起案件都發生在金帕克山林,都是同一個人連續作案,發揮想像力將它們聯繫在一起,仿佛又沒什麼不對。

阿加莎心裡回想著案情,埋屍案在前,連環襲擊案在後,如果兩起案件都出自一人之手,性質相差得這麼遠,可能的解釋就是作案者可能是個精神分裂者,能分裂出不同的人格。

如果不是精神分裂呢?

有什麼可能會讓一個行兇手段十分兇殘的人,忽然變得溫和起來?

那真的是溫和嗎?

連環襲擊案里的女性全都沒見過行兇者的真面目,唯一見到正面的盧卡斯小姐已經去世,而在她提供給警方的口供里,只說自己當時太過慌張害怕,什麼都記不起來。

如果盧卡斯小姐還在世,倒是可以試試用催眠的方法讓她重回想當時的場景。

可是盧卡斯小姐已經死了。

幾個受害人都是被行兇者用間接的方式引到山林深處,從背後猝不及防地襲擊……阿加莎忽然想起白天翻閱案卷時就覺得怪異的地方,行兇者似乎從未出聲說話。她當時曾經跟格雷戈里先生談及這個問題,格雷戈里先生認為既然此人對金帕克山林這麼熟悉,即使不是本地人,也是常來別墅群里休養的人,一旦說話,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他有賊心沒賊膽,不敢正面視人,當然也不敢出聲說話,萬一被認出來,他一定會被警方捉拿歸案,然後以蓄意傷害他人等數項罪名被起訴,下半輩子至少有一半的日子將要在牢里度過。

可真的是那樣嗎?

有沒有可能,這個行兇者其實是個啞巴,並不能說話?

或許他並不是溫和,只是因為無法輕而易舉將那些女士制服,害怕驚動別人於是快離開襲擊現場,所以給他們一種他雖然惡劣,卻還不至於傷人性命的錯覺?

如果襲擊案和埋屍案的作案者是同一個人,那麼他的心理畫像應該是什麼樣的?有著怎樣的經歷?

外面一陣小動靜打斷了阿加莎的思考,她開門出去,發現是福爾摩斯和格雷戈里先生回來了。

低頭一看時間,發現已經將近十一點。

格雷戈里先生喝得有點多,他搭著福爾摩斯的肩膀,一臉的悲憤狀——

「福爾摩斯先生,你不懂我的心情。我分明只是一個想在警察廳里安分守己規規矩矩工作的人,可是前輩們總想把功勞放在我身上,到處吹噓我有多能幹。我這輩子,最精通的就是吃喝玩樂了,什麼警探屆冉冉升起的一顆星,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