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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水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阿加莎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問:「你維持這個姿勢至少已經五分鐘了,不累嗎?」

福爾摩斯笑了。「那你裝睡累不累?」

他鬆開雙手,站直了腰身。

下過一場雨,陰沉的天空再度放晴,還沒入黑的天空是被雨洗過的天青色。

大概剛睡醒,阿加莎情緒不太高,人也懶懶散散的,她靠著扶手椅,聲音嬌慵,「不累,我本來就睡著了,是你進來才吵醒我的。」

「哈德森太太送甜點到二樓給我,暗示我應該對你多一點關心,否則離被拋棄之日不遠了,所以我才上來的。」

阿加莎莞爾,覺得哈德森太太真可愛。

可是福爾摩斯不覺得哈德森太太可愛,他覺得有點頭疼,他問阿加莎:「你有什麼辦法能讓哈德森太太別送甜點給我?」

哈德森太太最近痴迷於做各種各樣的甜點,公寓裡的兩位女士出於管理身材考慮,淺嘗即止,大部分都拿去二樓投餵兩位男士。

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

福爾摩斯皺著眉頭,有點孩子氣地跟阿加莎埋怨,「點心齁甜齁甜的,甜得我抽菸都沒味兒了。」

阿加莎從扶手椅上起來,推開窗戶透氣,她頭也不回,「那不是正好嗎?權當哈德森太太幫你戒菸了。」

福爾摩斯聞言,忍不住朗聲大笑。

「煙是戒不了的,尼古丁能讓人獲得平靜,幫助我思考。」

福爾摩斯拿著菸斗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阿加莎也無法想像戒菸的福爾摩斯是什麼樣的。

阿加莎走出房門,哈德森太太已經在廚房準備好了食材,還沒開始做。

阿加莎倒了一杯薄荷水,出去的時候福爾摩斯正靠在客廳的窗戶前看樓下的車水馬龍,一隻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擺在旁邊茶几上的薄荷葉子。

阿加莎乾脆走過去摘下一片薄荷葉子,跟他說:「張嘴。」

福爾摩斯才張嘴,一片薄荷葉子就被塞了進來。

薄荷的清香在口腔蔓延開,福爾摩斯像是山羊嚼青草似的將葉子嚼了咽下,跟阿加莎咕噥說:「這薄荷葉子不太好吃,下次給我薄荷糖。」

阿加莎沒理他,只是跟他一起站在窗戶邊,問:「在看什麼呢?」

「在觀察路上的行人。」

一說起這個,福爾摩斯興致勃勃,他指了其中一個行人,要阿加莎從對方的衣著和行走的姿態推測對方的年齡和可能從事的職業。

阿加莎不想奉陪,因為推測出來了又能怎麼樣?也沒法真的跑到對方面前求證。她沒看福爾摩斯說的行人,倒是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萊斯特雷德先生。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令一位男士,離得遠又戴著帽子,令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是身材挺拔,個子比萊斯特雷德先生略高,萊斯特雷德先生與他說話時,姿態放鬆隨和。

如果沒猜錯,這位先生應該是萊斯特雷德先生的同行,比萊斯特雷德先生年輕,職位可能比萊斯特雷德先生高,但他是後輩,或許父輩和萊斯特雷德先生有交情,所以萊斯特雷德先生對他比較關心,並樂於幫他解決困難。

阿加莎秀氣的眉毛微挑了下,跟福爾摩斯說:「夏洛克,萊斯特雷德先生來了,你有事情忙了。」

福爾摩斯:???

萊斯特雷德先生不是正在忙銀行搶劫案的善後工作?

怎麼又來了?

他一個人兩隻手,到底是有多大的本領,一天辦這麼多事情?

福爾摩斯的疑問很快得到解答,因為有事相求的不是萊斯特雷德先生,而是來自埃克塞特警察廳的年輕警探格雷戈里先生。

福爾摩斯已經回到二樓的公寓,因為時候不早,阿加莎為兩位客人準備了兩杯薄荷水。

萊斯特雷德先生接過薄荷水,微笑著向阿加莎道謝。

年輕的格雷戈里先生則是微微頷,跟福爾摩斯說他最近負責的調查的命案十分棘手。

命案的現場是在塔維斯托克小鎮的一個金帕克山林里。

半個月前,一個年輕貌美的盧卡斯小姐在金帕克山林里差點遭人毒手,根據當事人所說,她當時是與同伴在一起,因為聽到山林深處好像有幼犬吠叫的聲音,她一向喜歡小動物,感覺那幼犬應該是受傷了,想進去看看。

然而進去之後,沒找到幼犬,反而別人一棍子打暈了。

幸好同伴及時發現,所以倖免於難。

對於行兇者的模樣特徵,盧卡斯小姐一概沒記住。

那本該是一場意外,誰知三天前,金帕克山林的員工在樹林深處的枯葉堆里發現了盧卡斯小姐的屍體。

盧卡斯小姐的屍體被發現時,面部朝下,赤身裸體,身上並無被虐待的痕跡。法醫驗屍,她也沒有被性侵害。

格雷戈里先生說出金帕克山林的時候,阿加莎並不覺得吃驚。因為全英國上下都在談論在金帕克山林發生的事情。

媒體所知道的並不如格雷戈里先生知道的那麼詳細,但金帕克山林在最近半年來,屢次發生被人襲擊的事件,受害者全都是年輕的小姐,她們的身份不一,一般都是務工的女士,既有一般的女工,也有上流社會人家裡的家庭教師。

但是發生命案,還是第一次。

此時的媒體已經顯示出後世媒體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特質,他們不負責任地猜測,這所有的襲擊,都是同一個人做的。這個人一開始可能只是在練習,他瞄準了目標,時刻監視她們,跟蹤她們,知道她們的弱點是什麼,懂得怎麼拿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