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 (第1页)

那时爱世很高兴很惊喜,就算很辛苦什么都要自己一人整理,那也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一点一点地般,一点一点地清理、擦洗干净,再一点一点地布置好。

虽然下雪的时候会很冷,但是中间清理出来的地方可以烧炭,还能煮热汤,再躺进暖和的被褥里。

说起来,这间白上楼有个好处就是有很多很暖和但是不会再给客人用的被褥衣物,就连她这样薪资微薄的普通工人,也得到了两床。

于是冬天也就这么顺利地过去了。

尤其这个小房间距离陆地和不远处的海滩都很近,当轮到她休息的时候,她还能在旁边的森林里去采摘一些野果和菌类,晒干了储存起来可以煮汤的时候吃,又或是退潮的时候,提着小桶到不远处的沙滩礁石处,去收集沿岸边的海产。

是的,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甚至都有假期了。

白上楼的人都不会管她,也不担心她会逃跑,因为谁都清楚包括她自己都明白,她一个人类离开了白上楼的庇护,在异界会很危险,所以她从来不会离白上楼很远,而白上楼的很多人也已经认识她了,有时遇见了还会互相打招呼。

爱世在这个地方摸索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即表现得谦卑寡言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有那种想要博人眼球,出人头地的做法。

或许有一些底层的工人希望自己能够展现出价值让上位的人看到,获得更好的岗位和薪酬,但她才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出人头地,她心里很清楚,她永远都不会属于这里的。

回家,回到她亲人所在的地方,才是她要努力的方向。

不过,她在这里生活也没有非常难过,即使是异界这样的地方,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讨厌她,一开始对她的不喜欢更多的也是跟风而已。

只有她愿意释放出没有目的的善意,还是有许多善良的孩子愿意和她相处的。

就像有个弱小的孩子被欺负了,到后面她连自己住的通铺宿舍都不敢回,还是她收留了她几日,也因此她们就变成了时常同行的伙伴。

这个女孩名为十八子,是非常随意的名字,这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她是父母的第十八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来白上楼讨生活了。

但显然,十八子在白上楼讨生活的本领比爱世要强一些,像是一起去工人食堂用餐,去工人澡堂洗澡,去领工人福利像是被褥什么的,都是十八子带着爱世去抢的。

是的,这都是要抢才有的。

而十八子的原型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有时候看十八子拉着她猛然冲进一群人里抢东西的时候,爱世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小看兔子了。

后来即使十八子重新换了一个宿舍,也经常带着她的同伴来找爱世一起玩。

十八子的工作是侍女,是帮忙干杂活的小侍女并不是能上高层招待贵客的高阶侍女。

她的工作地点甚至离爱世工作的库房挺近的,但不管怎么说向她打听一些高楼层的消息,十八子还是很愿意的,而且她有关系很好的姐姐就在高楼层当侍女。

也是十八子极力想让爱世也一起去当侍女的,因为最底层工人的薪资实在是太少了还很辛苦,感觉只能保证日常的温饱,这还是珍妮婆婆特别照顾她,会让她去帮忙找一些简单的材料然后额外补贴她一些钱才一路到现在的。

也是从十八子这里爱世才知道,在白上楼就算做苦力的工作,酬劳比起她的都是非常丰厚的,只能说是她那曾经的童年玩伴有意为难她而已。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了能活下来,即使是那么不公平的待遇,爱世也答应了,并且现在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之所以这位楼主大人这么压榨她,她都没有很强烈的反应,甚至没有找他讨要说法,是因为自始至终她想的都是要活下来,只要能离开这里就是她的胜利。

她总会有机会再次去到那个房间的。

因为楼主大人总是时不时地会受邀去异界别的妖怪领地作客,有时一去就有小半个月不在楼里。

等那个时候,她就能悄悄地摸到上面去他的房间寻找出路。

但这个计划还需要沉住气再好好研究研究,因为她不确定她去到的那一次就一定能离开,她甚至很有可能要去好几次,所以她要想办法不被人发现才行,只有不被人发现,她才能时不时地去碰一碰运气。

经过了这一遭,她知道幸运的事从来轮不到她,所以她一切都要以最坏的打算做准备。

在时机还未到来之前,她也需要用愚钝、听话、不惹事、安分的表象去迷惑大家。

她现在之所以能过得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甚至还有一定程度的自由,也是因为对于管事姐姐的责骂,她几乎是从不还口只忍受,管事姐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从来没有将仇视的眼神看向过她。

加上珍妮婆婆说要照顾一下她的,久而久之管事姐姐也就比较信任她了,等后续再招进一些新人进来,她就相较于从前要轻松多了。

但是为了能够熟悉这座白上楼,为今后自己的逃离做好准备,那些物资的配送工作,她还是主动积极要去做的。

像这样的工作,其实大家都不愿意做,因为太枯燥了,跑上跑下又很累,而且做起来就没完没了,当爱世主动要求去做这份工作的时候,就渐渐默认是她该做的了,是很累,但只要能离开就行,这就是她在这里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这两年间,她也很少能见到白上雨,他就像把她遗忘了一般。

也是,像她这样的底层工人,哪里有什么资格去见尊贵的楼主大人呢,就算有什么事也只需要跟她的上级,最多是上级的上级报告就可以了,根本到不了他那一层。

可就是这样的阶级差距,让爱世深刻地体会到了她曾经所拥有的而她自己却毫不珍惜的东西。

她总是觉得自己很凄惨,觉得大家都不喜欢她,所有人都低看她,欺负她。

可是相较于底层的人来说,她已经是过得非常非常幸福的那类人了。

所以当初,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沉浸在这些狭隘的情爱之中呢?

她本可以过得更加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