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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贵夏温雅的男人18 那年只有阿夏你 (第1页)

香取贵夏回到故乡森安,比起在外漂泊的那几年,如今他更想追求内心的一份安宁。

当穿着灰质和服身披羽织提着行李箱的他在途经森安的那条河岸边时,在芦苇白絮飘遥间,他看见一位穿着雀篮色和服的清艳女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眺望远方。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仿佛他就曾做过这样的梦,而如今在现实中相遇,所以哪怕多年未见,他也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是他童年重要的玩伴和同伴,爱世。

见到她依然还在森安这里平静地生活着没有离开,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同时觉得非常高兴和平静。

当爱世认出是多年未见的他回来了,也非常惊喜地站了起来走向他:“阿夏!”

看见小时候明明和她一样互不相让又顽皮的同伴,如今竟然变得稳重气质儒雅起来,爱世好新奇,就想逗他揭穿他看看他会不会恢复从前她熟悉的模样,可却在他那温柔又稍显不好意思的反应里,发现这竟然不是他的伪装,是这么多年里他真的一步一步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模样。

变得像阿云叔叔一样,虽然温柔,但是可靠的模样。

而贵夏见到爱世,发现她也已经完全变了,虽然她表现得非常活泼,一下就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但他还是能够看出如今的爱世,温和、平静、内敛,还透着他能感受到的聪慧。

她终究还是达到了大家从前对她的期望啊。

回想起从前的她,那时的她的确任性又霸道,如果不是有诚夫人强行压制着她,都不知道她能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所以那时的他根本无法想象爱世如今的模样,那时的他啊,就只会惯性偏见地去想象她以后该是什么糟糕的模样。

听到贵夏为那时自己的偏见向她道歉,爱世笑了说为什么要道歉,她那时的确是很糟糕啊,还回忆了一下很久以前的过去,说:“我那时甚至都恨不得早早离开这个乡下地方呢,没想到现在的我也能够那么平静,那么平凡。”

爱世朝他很灿烂地笑了。

后来贵夏送着爱世回家,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回家的青石阶梯,他感觉就和从前送她回家一样,自然又怀念。

在见到爱世站在门口和他挥手时,他便也转身离开。

在回他自己家的途中,看着乡镇周围的景致,他觉得明明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似乎有什么也早已变了。

村镇里的一些阿姨和婆婆看到他都非常惊喜,都上前对他说是贵夏回来了,纷纷说哇,已经长大变成一个可靠的男人了呢。

等他终于回到家中,双亲看到他之后真的非常高兴,母亲拉着他的手父亲拍拍他的肩膀说真的不希望他再离家这么远了。

……

在用过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和父亲喝茶的时,他对父亲说,在回来的途中他还看到了爱世,说爱世如今变了很多,也不知道这几年她过得怎么样。

而香取云看到贵夏似乎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还不太清楚,就告诉了贵夏他知道的爱世在这几年发生的事,告诉他,这几年里爱世其实是离开过森安一阵的,但没多久,大概也就一两年的样子,她又嫁了回来。

听到爱世嫁人这句话,贵夏端起茶杯的手顿住,仿佛觉得自己刚刚没有听清父亲大人说的是什么:“她……嫁人了?”

他再一次问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点了点头说:“是的,她嫁给了伊宫院家的那位主家少爷。”

然后他从父亲那里还知道了,爱世其实是东京那边的华族小姐,只是一直养在这边而已。

贵夏还没有从爱世已经嫁人了的震惊消息中回神时,他的父亲又接着对他说,但因为那孩子跟夫家并不合,没有办法和丈夫生活在一起,所以嫁人之后的这两年,那孩子一直都住在娘家的外祖母也就是诚夫人的家里,过着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的生活。

就是外人总会对她指指点点。

……

夜晚,窗边飘来夜花的香气。

贵夏睁着眼躺在床褥上,花了很长时间才能消化,爱世原来已经嫁人了的这个消息。

谁也不知道,他对爱世其实有了非常朦胧的感情,而这种感情区别于当年他对湖香的那种单纯的喜爱。

最开始的他,其实并不喜欢爱世的,甚至真的不太喜欢她,因为她大家公认的那么任性又霸道,根本不能和温柔又善良的湖香相比。

可阴差阳错下,他有了一个能和她长期相处的机会,随着和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及她总是毫无顾忌地对他说着一定要他喜欢上她的话,做着追逐他逗弄他的事,哪怕表面上他看起来觉得她非常可怕想尽办法要避开她,但内心里他是受到很强烈波动的。

所以,渐渐地,他对她不喜的感觉越来越淡,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他无法克制地被她吸引,就像向阳花本能地在追寻太阳那样。

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产生的不是害羞和欣喜的情绪,而是自卑。

而在外漂泊时,曾有人对他说过,当真正喜欢一个人时,首先产生的诸多情绪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绪,那就是自卑。

看到的几乎都是她那么美好的一面,而眼中的自己却是如此普通又糟糕。

当年,很多人只能看见爱世任性糟糕的一面,包括他,但爱世的进步和学习能力其实是非常可怕的,她一天天一年年地在诚夫人的教导下,变得美丽又灵动,曾经所谓的任性脾气和霸道性格,在一年年的柔化下,转变成了另一种非常吸引人的热情又外向性格。

所以他就在这一天天一年年的注视下,不得不看着她变得越来越美好,然后面临着必须要认可她的决定。

但他对她早已不是简单地认可了,他怕爱世发现他在认可之下对她的另一种感情。

只能尽力僵持和隐藏着,他甚至都害怕被湖香发现,因为相处了多年,他早已发现湖香并没有他一开始以为的柔弱和温柔,她其实更像是年幼且温和版的诚夫人,该遵守的底线她不会做不会让爱世做同时也不会允许别人对她和爱世做,所以他害怕一旦被湖香发现之后,湖香一定容不下感情已经变质了的他还留在她和爱世身边。

所以他保持着自己仿佛很骄傲实际上却很狼狈的一面,但越是这样,他就越确信自己是喜欢着她的,所以他才会在别人说她不好不喜她的时候非常生气。

可他更生气的是,她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分辨不清楚,却愿意这么天真自信又毫无保留地相信着那些所谓对她好的人。

而他却连那一支仅仅只是象征认可她努力成果的银蝶簪子都不敢主动交给她。

只能借由自己生病了的借口,才能把这支簪子送出去,因为如果他是清醒着的话,他根本就无法开口将这只簪子交送给她,因为对他来说那样代表的意味已经不单纯是认可了。

而他因为害怕被爱世察觉,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把那支簪子交给她,虽然后来他有表现得好像有多么懊恼,他是在迷糊中被爱世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