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夜别母 （第2页）

“不过要按综合能力来说，娘这些年终日温养你的筋脉并且行功于你，再加上余儿你内外功修炼的均是杨屠两家密不外传的功法，是江湖上最顶级的功法之一，因此你的实际战斗力应该可以评到黄阶下品三级。”

屠凝秋沉吟片刻，满脸凝重说道：

“不过余儿你要记住，在这江湖上不是说级别高就一定可以打赢别人，天时地利人和包括战斗经验，甚至战场上的一片落叶，都可以决定一场决战的生死。你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万不可大意！”

这天一早，暴雨便倾盆如注，足足下了一天，不知是谁在为谁哭泣。

傍晚，窗外雷雨轰鸣，屋内灯光时明时暗。小杨余跪坐在屠凝秋床前，王长水站在床尾，因为吨位而足够稳重的身子此刻却不停的颤抖。

屠凝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整天昏昏沉沉时醒时睡，似一支风中残烛。早已预见了一切的屠凝秋早早的将后事交代完毕，然后淡然接受，死亡的到来。

这一点王长水做不到，杨余更做不到，一大一小两个男子一边故作轻松的说着一些话逗屠凝秋开心一边暗暗抹着眼泪。

“余儿，你不要难过，为娘的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只不过是放心不下你，更无法忍受你父亲的血海深仇无人可报，因此强撑至今。如今，娘真的撑不下去了。你，只需记得一句话。”

如此说着，屠凝秋目中露出一丝心疼、一丝负疚，而后面容一整沉声继续说道：

“余儿你要记得，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唯独这父母血仇不能忘记。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使得屠凝秋的面色泛起一丝红晕，杨余急忙拿着手帕上前擦去屠凝秋嘴角的血迹，泣不成声道：

“娘，呜呜……娘！

您放心，余儿知道，余儿一刻也不会忘记，爹的仇，余儿一定会报！”

看着幼子乖巧如斯，屠凝秋不觉落下两行清泪，轻柔却坚毅说道：

“娘，娘也知道，将这血海深仇强加于你，对你是不公平的，甚至可能毁了你的一生。可、可是……”

说着说着屠凝秋悲从中来，仰头看着天花板大声哭泣道：

“可是为娘的做不到啊！

做不到任由你父亲的仇人逍遥于世，做不到让你父亲含冤九泉啊！

呜、咳咳……”

一口鲜血咳出，屠凝秋因为太过激动强撑着要坐起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床上，双目渐渐无神，最后的视线落在了王长水身上，却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王长水见状自然明白屠凝秋的意思，强忍心中悲伤，再次保证道：

“凝秋你放心吧！

以后我对余儿，定、定是视若己出！”

也不知屠凝秋是否还能听到王长水说的话，待王长水话音落地，屠凝秋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缓缓闭上。

“咔嚓……”

闪电巨响，而后是一连串的轰鸣雷声，房间的灯终究还是灭了，一片黑寂的房中，杨余嚎啕大哭。再成熟乖巧懂事，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娘！

……”

黑夜中，杨余的眼睛在滴血。

杨余在屠凝秋的床前哭了一夜，王长水在杨余身后站了一夜。

清晨，暴雨初歇，第一缕阳光从窗口透了进来，小杨余抹去最后一滴泪水，沉静起身。在王长水的帮助下，杨余简单而庄重的给自己的母亲屠凝秋办理了后事，期间，杨余再没有落下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