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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段話剛說出口,對上少年抬起的黑眸,冷漠又凌厲,無聲的氣場就把他壓得死死的。

莫西干很識時務,乾笑了兩聲,硬生生改了口:「那你爸媽對你學習抓得還挺嚴的哈。」

本以為這麼沒營養的話對方是不會再接了,結果沒過兩秒,就聽他說了句。

「不是,我鄰居管我學習。」

莫西干:「????」

現在的鄰里關係都搞得這麼親近了嗎?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鄰居的老大爺姓什麼呢?

再說了,管這麼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不良少年,真不怕被揍嘛。

莫西干有滿腔的疑問卻不敢問,前面又一個比賽的選手不出意料又摔了下來,引來周圍一陣唏噓和討論。

「好可惜啊,這個最接近終點的,還有十多米就上去了。」

「失敗了這麼多個,真有人能贏得一萬塊的獎金嗎?」

莫西干也伸著脖子往那小山坡看去,陳遂仍低頭繼續背著,這本還沒他巴掌大的單詞書是許皎送他的,上面還有螢光筆的標記和清秀的字跡。

父母,親人,沒人願意管他,除了她。

無論是八歲那年,還是現在,小姑娘都像一束光乍然照進他晦暗不堪的生活里。他沒奢望能抓住光,但也會貪心地希望離光更近一點。

陳遂比賽前抽籤運氣不好,在最後一個,前面的參賽者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看熱鬧的慢慢地覺得沒意思都走得差不多了。

天還飄起了雨絲,越下越大,冷風也颼颼吹著,後面的幾個參賽選手都打起了退堂鼓。

地面是乾的都沒人騎得上去,現在還下起了雨,一地泥濘,那不難度加倍嘛。

幾人嘀咕了一陣決定放棄算了,於是直接輪到了陳遂,他把那本袖珍的單詞書放進書包里。

連工作人員都好心來勸:「下雨路滑,危險係數可能增大,你考慮好了要參加嗎?」

得到他肯定回答之後,工作人員拿出一張免責聲明給他簽字,意思是這一切都是自願行為,等下摔殘摔傷了都和他們無關。

陳遂騎上摩托,風颳著雨水落在身上,頭髮都淋濕了,夾克肩膀部分也濕了一大塊。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手緊抓車把,伴隨著轟隆的發動聲,摩托駛上這將近六十度的陡坡,雨使得路面更濕滑難行,好幾次輪子壓到了鬆動的碎石快要歪倒,幸虧他即使穩住了車頭。

在場為數不多的人都覺得他肯定很快就要摔看,快到上面有段路特別陡峭,還有坑,不少參賽者就是到這兒遭殃的。

然而陳遂這段時間每晚都來練習,摔了不知多少回,將那些坑都堪堪避過,最後他在一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上到了終點。

也拔得了插在上面,一面被雨打得濕透了的小紅旗。

一萬塊的獎金裝在信封里,被工作人員恭喜著遞給他,其他人也圍了上來,都在說牛逼啊,又問他是怎麼做到的。

陳遂對這些搭訕和吹噓都毫無興,當場從信封里倒出那一沓錢,數了數,是對的,他又把錢裝了回去,揣進兜里騎上摩托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