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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例假第一天她都挺疼的,或許是下午喝了冰咖啡的緣故,這回疼得更厲害些,像電鑽在小腹里攪,她額頭冷汗細細密密的,出了一層又一層。

藥箱裡的布洛芬沒了,許皎堅持到十二點鐘,實在受不了了,她抓起鑰匙和手機出門買一盒。

許慧從前一直是護士,搬來郾城很快在一家私立的醫院找到工作,今天輪到了她值夜班,並不在家。

曾耀凱在臥室里看球賽,她換鞋時就聽見他罵不知哪個球隊:「什麼傻逼玩意兒,這都踢不進!

許皎輕輕關上門,樓梯間的聲控燈總是慢半片,等她下到三樓時,樓上那蒙了厚厚層灰的白熾燈才透出光亮。

她只能拿手機照著亮,低頭仔細看著腳下的路,下到最後一層台階眼前一道黑影,差點撞到。

許皎嚇了一跳,趕緊抬起頭,看見是陳遂,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她就要走,身後響起低沉的聲音:「等等。」

許皎不明所以地頓住腳步。

陳遂走到她面前,借著窄巷裡不太亮的路燈看見她泛白的唇和臉色,額頭上還沁著汗,他擰起了眉:「你要去哪兒?」

許皎愣了愣,沒想到他還要問自己這個,和一個根本連認識都算不上的男生說自己痛經讓她有點不自在,含糊著道:「我……我肚子疼,想去藥店買藥。」

「小區前面的那家藥店關門了。」陳遂告訴她。

許皎「啊」了聲,一下子不知道該去哪兒了,她每天上下學會從小區前面那家藥店路過,還以為是二十四小時的那種。

「你要買什麼藥,我騎車去幫你買。」

許皎不好意思麻煩他,搖頭說「不用了」,少年卻十分執著,高大身形擋在她面前,漆黑的眼垂下,眸光落在她臉上。

無聲又堅持地等著她回答。

許皎肚子實在是疼,除了那家藥店又不知道哪兒還有,大晚上的出租也不好打,便說了。

「布洛芬。」

「給。」她從褲兜里摸出一張折得整齊的二十紙幣,兩隻手捏著朝他遞去,有些不好意思又感激地說:「麻煩你了。」

陳遂從她手裡接了那張錢:「你先回家等著,我買回來之後去敲你門。」

夏夜晚風微涼,飄起了細細雨絲,少年站在路燈下,看著她轉身上樓的背影,聲控燈一層一層的亮起。

直到五樓傳來很輕的一聲關門,他才抬腳走到車棚下,鑰匙插進鎖孔一轉,引擎聲在寂靜的夜裡漸漸遠去。

許皎就坐在客廳里等著,曾耀凱看完了球賽,出來上了個廁所就又進房睡覺去了,窗外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二十分鐘不到,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她趿著拖鞋,立刻跑過去拉開門。

風從樓道吹進來,攜著涼絲絲的雨,冷白的白熾燈光籠著出眼前少年硬朗鋒利的五官,黑髮濕漉漉的,濃密的眼睫毛上也掛著水珠。

身上那件寬鬆的白t也是打濕了,貼著身體,呼吸時胸膛起伏明顯。

「是這個嗎?」他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朝她遞來,身上都濕了,紙質的藥盒卻沒沾到一滴水。

「是。」許皎實在愧疚:「真的對不起,害你淋雨了,你快回去沖個熱水澡吧,別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