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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萬息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是做夢就好了。」雲垂野抿了下嘴。

花欲燃不解,偏頭看他。

他凝視對方的眉眼,喉結微動:「是夢的話,還可以奢求更多,但如果是真實發生的,就不敢了。」

不敢什麼,彼此都清楚。

雲垂野似乎要把花欲燃望穿,不願錯過他一絲一毫的反應。後者倉皇避開他的視線:「拿行李吧,我帶你上去。」

花欲燃在惠江也有住處,面積不大的兩居室。以前整理過客房,但因為很少回來,後來改成了小書房。裡面還是有床,不過是摺疊的小床。他看著雲垂野高高興興把行李箱往牆角一推,躺到床上,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一米二寬的摺疊床,睡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確實有點彆扭,尤其是雲垂野展開雙臂的時候,顯得這張床尤為小。很委屈。

「要不你睡我房間。」花欲燃蹙眉提議。

雲垂野聞言幾乎是彈起來:「一起嗎?!

」興致勃勃的樣子,看起來高興極了,似乎只要他點頭,雲垂野馬上就會歡呼。

明明該說不是的,明明是要說他睡書房雲垂野睡主臥的,但在那雙期盼又明亮的眼睛注視下,他鬼使神差點了頭。緊接著就見雲垂野真的蹦起來,一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放似的舉起又放下,最後推著行李箱進臥室,因為走得太著急,險些被行李箱絆倒。

有這麼高興嗎?

花欲燃哭笑不得望著他的背影,心底有塊地方說不出得柔軟,像一團棉絮微微下陷。他不自覺牽起嘴角,帶雲垂野熟悉這個小地方的布局。後者幾乎是貼在他身上,跟著他打量住處。

狗似的,花欲燃心想,要是有尾巴早搖天上去了。

臨到睡前這人還是這樣,躺在床上毫無睡意。邊上多了個人,花欲燃也有些不自在。兩個人都沒睡,瞪著天花板沉默。

「燃哥。」雲垂野叫他,欲言又止。

花欲燃一動不動,應了一聲。他感受到身側人的欲言又止,主動開口:「是想問為什麼叫我朵朵?」

被猜中心思的雲垂野耳尖有些紅,含糊著說是。

花欲燃漫不經心道:「小時候身體不好,比較難養,算命師傅說取個小名就好。奶奶說小花像狗,就叫朵朵了。明明叫燃燃就可以,非要叫朵朵。」最後一句的聲音小了點,像是抱怨。

雲垂野在黑暗裡彎了彎眼睛:「可是奶奶這麼叫你的時候你很開心。」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開心了?」花欲燃詫異,忍不住在黑暗裡扭頭看他。

「我哪隻眼睛都看到了。」雲垂野得意哼哼。

花欲燃不接話了,兩個人又安靜了會兒。窗外是時不時汽車駛過的聲音,窗簾拉得嚴實,漆黑一片裡只能感受到身邊人的呼吸和略有距離的溫度。花欲燃被困意襲卷,昏昏沉沉里聽見雲垂野又叫他:「燃哥。」

嘖。花欲燃閉上眼,拖長了調子:「說。」

他沒注意到自己犯困時微啞的聲音,更沒有察覺拖長調子的聲音又多令人遐想。雲垂野的呼吸微沉,他緩了緩,放輕聲音:「我很高興,真的。」

「你也知道我見識少……你記不記得你來做我們經紀人的第一個早上,你做了海鮮粥?那是我第一次吃,鮮鮮的,還有點咸,和白粥不一樣。那是我第一次吃海鮮粥。」

「是有點咸,但是很好吃。」

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的。

「那個時候我一抬頭就看見你在廚房的背影,我在想,雖然你看起來假惺惺的,裝模作樣,但是你很用心地對待我們了。是有點改觀,但不是全部。」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可能是你陪著我們一次次路演的時候,那個時候大家都知道你其實很厲害,我也覺得你放棄那麼厲害的藝人,跑來帶名不見經傳的小團有點虧。可是你什麼都沒說,就陪著我們練習、路演,還給我們拍物料。」

「我就在想為什麼呢?為什麼你要對大家這麼好,這麼敬業……敬業得有點……有點讓人心動。」

「你知道的,我沒有明確的有關於家的概念。可是那個大房子,我們,還有你,雖然每天都很辛苦,忙裡偷閒,但想到這些就由衷高興。」

花欲燃動了一下,呼吸平穩,聽起來已經睡著了。雲垂野閉上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繼續嘀咕:「你送的枸杞和菊花我都乖乖泡了,都喝的,沒有不喜歡。你以後能不能只給我送,或者送些不一樣的給我。我不貪心,這些就夠了,好不好啊燃哥。」

「燃哥,我也想叫你朵朵,但是這個名字別人也叫過,好想總有一個只有我能叫的稱呼啊,只有我,全世界只有我可以那麼叫你的稱呼。真希望可以擁有。」

「我很意外你會帶我回來的,其實江雲暗那玩意兒也問過我要不要和他一塊兒過年,我想了想,過去給他媽媽添麻煩了,多不好,索性在別墅算了。可是你邀請我的時候,我卻直接跟來了。江雲暗知道了肯定要罵我。」

「但是沒關係,這一遭真的不虧。」

「我好像知道家的感覺了,不是需要特別特別多人圍在一起的,而是你迷路了,不知道去哪裡,就漫無目的走著走著,偶然遇到某個人,突然就想起來自己要去哪裡了。好像這個人一出現,就有了清晰的遠方,還有想和這個人一起去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