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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萬息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習慣了寒冷的人到了溫暖的地方第一反應是害怕這只是幻覺。雲垂野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房間裡安靜到猶如落在耳畔的呼吸聲。

蠟燭吹滅,巫鍾越和夏令歡呼一聲擊掌。

「燃哥說你生日我們都手忙腳亂了,」巫鍾越感嘆著,「隊長你居然不早說,大家都不知道,現在準備禮物都來不及了,只能幫著挑蛋糕。」

「我不太喜歡過生日。」雲垂野笑笑。

這話是真的,從前不過生日是因為帶著對親生父母的怨懟,後來長大釋懷了,又覺得生日無非是自己賦予這一天的意義,過與不過這一天都會結束。他透露生日,無非是私心想要花欲燃關注他。

只是沒想到他會告訴大家。

更沒想到大家都會重視,這麼晚了還圍著他。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習慣乘風破浪的船帆找到了燈塔,燈塔下就是他的歸港。

「是不喜歡一個人嗎?」巫鍾越直白問。

溫如玉把他往後拉了一些,和雲垂野拉開一點距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你今天應該很高興。」

後一句是和雲垂野說的,眼神意有所指。雲垂野心底慌張,面上不顯:「是啊,難得這麼熱鬧。」

這個眼神花欲燃絕對會看到,溫如玉幾乎是毫不遮掩他的意有所指。雲垂野不敢回頭看,暗自猜測對方的神情和反應。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得有些詭異,倒是江雲暗,盯著6寸的奶油蛋糕皮笑肉不笑:「真是好有職業道德啊……動、物、奶、油。」

一個6寸蛋糕,還有夏令帶過來的夜宵,六個大男人分著吃干抹淨,吃完以後江雲暗極有眼色地拉著夏令跑了,留下雲垂野和花欲燃。後者正把桌上的包裝盒疊在一起放進垃圾袋裡,頭也不抬:「等我回來你就趕緊回房間,網癮少年。」

應話的是夏令:「好嘞!

燃哥你放心吧!

我會看著他的!

「你倆誰看誰還不一定。」花欲燃失笑,把垃圾袋扎口。

雲垂野杆子似的在屋裡杵片刻,僵硬蹲下來收拾。

「有什麼想說的?」花欲燃問。

「啊?」

男人自顧自抽紙擦桌子,含笑的眸子瞥他一眼:「這麼明顯給你騰空間,是有什麼非說不可的事?」

「很明顯嗎?」雲垂野問。

花欲燃把紙扔進垃圾桶,又抽了張濕巾擦手:「很明顯,就差掛橫幅了。」

雲垂野垂頭,看起來有些氣餒。花欲燃把垃圾拎到門口,洗了手出來,他還蹲在那兒,像家裡沮喪的大狗一樣,蹲在那裡尾巴蔫蔫耷拉著。

花欲燃走近,看看時間:「不早了,有什麼明天再說?」

「不,」雲垂野撐著膝蓋站起來了,他比花欲燃高一些,離得近了,居然有幾分壓迫感,「必須現在說。」

花欲燃被這詭異的壓迫感驚得不自覺後退,對方直勾勾的視線盯著自己,居然有些心跳加頭皮發麻。他退一步,雲垂野立馬向前一步。似乎是要把人緊緊鎖在自己可控範圍,雲垂野喉結微動:「燃哥。」

花欲燃忽然覺得耳朵有些癢,他偏頭:「嗯,你問。」

雲垂野盯著那隻泛緋的耳朵,花欲燃耳垂看起來很軟,他想碰一碰,也想親一親。如果親這裡,花欲燃會躲嗎?脖子也有點粉,是有些瘦,但不至於文弱,還是可以透過領口瞄見一層薄薄的肌肉。花欲燃大概是扛不住雲垂野近乎實質的視線,直到現在,還維持著表面冷靜催促他有話快說。

好想親他,他的嘴唇看起來很粉,很潤,像小時候喜歡的晶瑩的糖果。雲垂野覺得自己好像醉了,暈暈乎乎胡思亂想。他深吸氣勉強穩住心神,終於問出一直盤旋在自己心口的問題:「燃哥,你和聞煜以前是不是在一起過?」

話音落下,房間裡的旖旎散得無影無蹤。

花欲燃冒出來的淺薄的粉色褪了個一乾二淨,他的神色清明,連眼眸都清冷到銳利:「和你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雲垂野不懼不避,「了解自己追求的人的過往,有利於開啟的篇章。」

第21章經年

花欲燃不可避免想起從前,神色恍惚。雲垂野只覺壓在胸口的石塊更重了,不止是聞煜二字,還有花欲燃的反應——難道他們余情未了,藕斷絲連?

「分手就該分乾淨啊,」他忍不住出神打斷花欲燃的思緒,「拉拉扯扯對兩個人都不好。」

大概是心虛,說的時候有些含糊,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盯著花欲燃,生怕漏掉任何一個表情。說他含蓄,說的話做的事是半點含蓄也沒有,說他直截了當,花欲燃不開口,卻怎麼也不再問,只是靜靜望著,等他搖頭或者開口。

花欲燃失笑:「你想從哪裡聽起?」

這下輪到雲垂野茫然,他眨眨眼:「啊?」

「不是想聽麼?」花欲燃倒了杯水給他,坐到一邊的小沙發上,「總有個順序吧。」

他夾著二郎腿,靠在一邊椅背上,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支著下巴,看起來愜意極了。坦蕩得像是要說別人的事兒,還自顧自抿了口水。雲垂野攥緊手裡的玻璃杯,猛地拽過一邊的另一把椅子,不管椅子摩擦的聲音多吵鬧,一屁股坐下來:「你喜歡他什麼?」

「好看。」花欲燃也不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