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笼中雀 （第2页）

“她是你的什么人？”

林轩苏低声问。

“她收养了刚转生时的我，那时我还没觉醒前世的记忆，只是个人类婴儿。”

黎丝瑶低着头，她甚至不敢去面对相框，“我的姓名是她给的，这幢公寓房也是她留给我的，她照顾我到十岁，直到在回家途中遭遇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她只是一家小厂的程序员，普通平凡不起眼，走得却那样突然……”

她的声音轻微颤抖。

林轩苏不忍打扰少女的伤感时刻，他只是沉默。

但这简短的一段陈述背后实在藏着太多可疑的地方了，林轩苏很难不暗自揣测起来。

一名未婚在职年轻女性收养了一个女婴并获得了抚养权，平凡的小厂程序员在不负债的情况下持有学区房的所有权，未成年的黎丝瑶顺利继承了养母去世后留下的房屋。

这一切都太过可疑。

但却还全部不是最让林轩苏感到困惑的点。

灰烬督管厅会对定期对城市居民验血以检测是否混有灰烬成分，黎丝瑶在中洲有合法身份，即使验不出她是纯血的灰烬领主，也至少会现她并不是完全普通的人类。

混血的灰烬造物会被灰烬督管厅带走关押起来，直到确认其完全没有危害人类的倾向才会重新放出，而到目前为止林轩苏没有见过任何一例先例，那些被带走的混血最后没有一个能回到社会中。

可黎丝瑶现在仍然过着平常的高中生生活，她此刻的处境就像是被督管厅刻意忽略无视了。

“你的养母过世后，你的生活来源从哪来？”

气氛有些压抑，林轩苏决定从比较轻松点的疑问入手。

“每个月都会有人寄塞了现金的信封过来，没有署名没有标地点，我试过追查来源但没有追查到底。”

黎丝瑶微微抬起头，她似乎从哀伤中恢复了一些，“我知道你肯定对我一直以来是如何以合法身份生活而感到疑惑，但我可以毫不隐瞒地告诉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果非要描述一下自己作为人类女性的这十五年是一种什么体验。”

少女与林轩苏那满是诧异的双眼对视着，她接着说了下去，“我会告诉你，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

“我有余裕放任他们再自满一阵，如果想知道谁是始作俑者我随时可以去把那家伙揪出来，我只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他们。”

黎丝瑶幽幽抬起手指向那张相框，她的语气趋近于埋怨类似于泄，“我会不知道她是遵照某个组织的命令才来抚养我的么？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从她那里学会了如何走路如何说话如何做一个人类，她教会了我这一切，那她就是我的母亲，我才不管她来自何处。”

林轩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隐约觉得这背后藏着什么阴谋或秘密，却没想到黎丝瑶早就有所察觉，她竟然是将计就计地一直生活到现在。

不过黎丝瑶的比喻错了。

任何被圈养的东西都要有其价值。

而她绝不是什么供人观赏的无害的金丝雀。

她是暂时被囚禁在牢笼之中的狮子，她的爪牙仍然锐利，她仍然有撕碎猎物的能力。

她被圈养，是为了狩猎，是为了弑戮。

为了杀死某种存在而被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