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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日不上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還是如先前那般,衛大虎扛三袋,衛老頭扛兩袋,陳三石和陳二舅各扛一袋。走到大舅家門口時,陳大石父子三人默不作聲加入隊伍,一群人在黑夜的遮掩下悄無聲息搬運糧食。

這般來回兩趟後,兩家大半的糧食都運去了山上地窖。當然,留了不少在家中,平日裡還得吃呢,糧食藏在地窖里是有備無患,若是沒出啥大事,他們是絕不會動裡頭的糧。

子時前,衛大虎和衛老頭回了家。

桃花沒睡著,聽見院裡傳來響動,她連忙披著衣裳從床上下來,小虎已經先她一步開始扒拉木門,桃花把屋門打開,剛走到堂屋便聽見衛大虎在外頭叫她,桃花忙把用扁擔別著的堂屋門打開。

衛老頭走在後頭關院子門,桃花折身去點油燈,堂屋裡頓時亮堂起來,她看著衛大虎問道:「一切都順利吧?」

「沒出啥岔子,來回幾趟就運完了。」衛大虎坐在凳子上脫草鞋,他一雙大腳費鞋得很,一雙草鞋穿個三四日就得換了,剛才走第二趟的時候繩子斷了一截,好懸沒赤著腳回來。

桃花便說去灶房裡燒些熱水:「你和爹都泡泡腳,去去乏,晚間睡得好些。」這段日子都辛苦了,就沒歇下半刻,尤其是大虎,從去鎮上買糧,到來回奔波扛糧,等糧食放到地窖後下,下山這幾日又跟著大哥他們一道挖山下的地窖,地窖挖好了,這半夜又去幫著二舅他們運糧食,真就如那鐵打的人了,忙得團團轉。

想到此,桃花也不管他願不願泡腳,徑直去了灶房燒水。衛大虎冬日裡洗澡都是用冷水,他七八歲開始就沒燒過熱水洗澡洗臉,小時候和他爹在山上,冬日裡還去瀑布深潭裡泡澡呢,不過媳婦叫他泡腳,那就泡唄。

拎著壞掉的草鞋跟在媳婦後頭去了灶房,灶膛里燃著火,他一屁股坐在灶膛口,把手頭的草鞋直接塞進去當成柴火燒。桃花往鍋里舀了大半鍋水,見此道:「山下的地窖挖好了,兩個舅舅家的糧食也都存好了,如今也沒啥可忙的大事兒,你好生在家中歇幾日,這些日子忙忙碌碌,你是半點不空,真不累啊。」她心疼自個男人了,就這幾日,光是草鞋都磨破了好幾雙,鐵打的人都累了。

「歇啥,我不累了。」衛大虎笑著說,見媳婦沖他瞪眼,他也像桃花非要自個背裝滿毛桃的背簍般倔強,「累啥累,咱們漢子不都是這般,要麼日日扛著鋤頭在田裡地里忙活,風裡來雨里去的,只要一家子能吃飽穿暖,咋可能會感覺累?半點不累,好著呢。」

他是真不覺得累,只要想到媳婦看到糧食時亮晶晶的眼神,爹臉上滿足的笑,別說扛三萬多斤糧食,便是再讓他扛三萬斤,他都不覺得累。不過媳婦說的對,山下的地窖挖好了,大舅二舅家的存糧也藏到了地窖里,他心裡又放下一樁心事,唯一還能讓他惦記的便只剩下滿倉和岳母那裡。滿倉還罷,雖是小娃子一個,但他家就他一個人,啥事他自己便能做主,存糧也好養雞也罷甚至是給姐姐姐夫雞蛋,他自個便能做主。岳母則不同,她本就是後娘進門,家裡還有前頭生的兩個繼子,倆兒媳又整日與她對著幹,錢廚子也不是啥聰明人,一大家子一堆心眼,日子過得糟心,怕是岳母提出存糧的想法,錢家人會覺得她腦子有毛病,甚至覺得她不懷好意,啥鍋都能往她腦袋上扣。

好好的,存啥糧啊,癲了不成。

衛大虎心裡頭明白,怕是錢家壓根沒把存糧的話當一回事兒。當然,他對錢家那群人也沒啥岳家的情分,只聽平日裡與桃花說話時她露出來的口風,便曉得她那些年在錢家就是給他們一大家子當牛做馬,農閒時在家煮飯洗衣割豬草餵豬餵雞,啥事都落在她頭上不說,外頭田裡土裡的活兒也少不了。更不說農忙時她既要做家務活,還得扛著鋤頭下地,搶收那會兒還得去田裡割穀子擔穀子,啥體力活都要她一個姑娘家攬著。

衛大虎聽到這些心裡頭不舒坦得很,他是沒見過錢家那個閨女,但只要一想到明面上都是錢家姑娘,桃花既然跟著岳母嫁去了錢家,那就是錢家人,便是親閨女和繼閨女之間有區別,但區別就能這般大?搶收時桃花要下田割稻子挑穀子乾重活累活,錢家姑娘就在家掃掃地做做飯干輕省活?

便是不和人家正兒八經的錢家女比較,就說孫氏,孫氏是大嫂,咋也躲在家中干點家務活,半點不下田?他就不信岳母不向著自己女兒,怕是她說的話在錢家不好使,錢家仗著人多,全都欺負她們母女罷了。

錢家人有沒有把存糧的事放在心上,衛大虎半點不在意,他們便是全都餓死了都和他沒關係。他就是擔心岳母和狗子,狗子咋說都是錢家人,桃花多惦記自己弟弟他能不曉得?他就是覺得糟心,糟心狗子姓錢,若狗子也是娘帶進去的兒子,他都想遊說桃花私下和看岳母說說,要不咱和離算了。

和離帶著狗子從錢家出來,遠離那堆糟心人,咱過快活日子去。

可狗子姓錢,是錢廚子的親兒子,岳母咋都不可能和離,便是和離了,她也帶不走狗子,錢廚子不會同意。

衛大虎想到這些,他原本還打算明日在家休息,眼下他是半點不想歇了,趕緊去山裡獵頭野豬,把岳母和滿倉狗子請來家中吃酒,叫桃花和親娘弟弟們好生親昵親昵,媳婦怕是惦記娘和弟弟,心裡頭想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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