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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日不上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想到這些,陳大石昨夜一晚沒睡,在床上輾轉反側,眼睛都紅了。

熬夜熬的,愁事愁的,更是想到被搶糧食的可能性氣的。

這不,還沒亮他就起床了,拿了昨夜剩下的餅子,去二叔家喊了還沒起床的陳三石,兄弟三個摸著黑就進了山。

挖地窖,都給我狠狠挖地窖!

衛大虎看他眼睛布滿紅血絲,心念一轉,啥事兒都明白了。大哥這是被李春英婆母無故被殺還求告無門這事兒給嚇著了,老百姓面對官爺本就是以卵擊石,上頭的大老爺清明公正還好,若是昏庸糊塗,那他管轄下的百姓可就倒了大霉了。

當初曉得朱屠夫後頭有個官爺撐腰,衛大虎沒有衝動行事,本文由Q群麼污兒耳七霧耳吧椅整理本文上傳而是先去縣裡打聽情況,便是這麼回事兒。比武力,他半點不憷人,但這世道還有武力之外的東西,若在知曉兩個哥哥受傷他就不管不顧把李大郎和周家漢子、甚至是給他們出頭的朱屠夫給收拾了,回頭朱屠夫找到那個馬臉衙役,就朱屠夫給馬臉衙役照料外室的關係,馬臉衙役指定會為他出頭。

縣老爺不管事,縣衙亂糟糟,衙役們就是半個「青天老爺」,他們說你沒犯事,你就沒犯事,他們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他惹了人能帶著婆娘老子往山里鑽,但他兩個舅舅呢?岳母和兩個妻弟呢?外頭又沒有亂到抓壯丁要躲進山裡的程度,他們咋可能家都不要了和他一道往山里鑽。

他大哥就是個莊稼把式,和村里人鬧矛盾,叫他拎著鋤頭扁擔打上門,他半點不虛。可一旦遇到外頭的大事,他立馬就慫了,他整日忙活莊稼,連鎮上都沒去過幾次,更別說縣裡,外頭一有啥風吹草動危及到生命安全,這種無力的恐慌便能叫他徹夜難安。

衛大虎也曉得,他也沒說啥,看了眼地窖的進度。

前日他們還悠閒悠閒的,可聽完李春英婆家一事,今兒就下了死力氣,陳三石那小子被他二哥壓著幹活兒,這天已漸漸冷了,他卻打著赤膊,鋤頭揮得虎虎生風,脖子臉上都是汗。

挖了一兩米深,陳三石在洞坑裡揮鋤頭,陳二石在上頭運土,挖出來的土還得運到別處去丟,不能壘在附近,免得叫人瞧出不對來。

忙活了兩日,已有些雛形了。

估摸著媳婦做飯的時辰,衛大虎挽起袖子,叫陳三石上來歇歇,他則拿了他的鋤頭,跳到坑裡,舉起鋤頭便開始挖。

陳家兄弟個頭都不矮,陳三石這小子別的不說,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衛大虎便沿著他挖的地方揮鋤頭。他這一鋤頭下去,就鏟起來好大一快土,把陳三石看得眼紅不已,他大虎哥這把子力氣真是沒誰了,比不過比不過。

「下午我與你們一道在山裡挖,咱加把勁兒,早日把這地窖挖出來,尋摸個夜晚把家中的糧食偷摸運過來藏裡頭。」這事兒是拖不得了,鬼曉得明日睜開眼,外頭是不是就變天了,「明日你們在山上忙活,我叫爹中午給你們送午食,都吃飽些,大哥二哥看著使力氣,還是以胳膊傷勢為重,三石多辛苦些,往日裡兩個哥哥咋疼你護你的,現下你就咋護回去,大哥二哥胳膊還沒好全,你多干點活兒,別動不動喊累,現在是你站出來的時候。」

陳三石剛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擦汗,就被大虎哥兩句話把皮子給緊了緊,他下意識站起來,搶過陳二石手頭的鋤頭便開始刨土:「二哥你歇著去,我來刨!

陳二石笑了聲,也沒和他客氣,胳膊確實有點疼了,他沒硬撐著,去了一旁休息:「好小子,長大了。」

陳三石悶頭刨土不說話,昨夜回家他被爹拎著耳朵叮囑了半宿,叫他聽幾個哥哥的話,叫他幹啥就幹啥,不准犟嘴,更不准使性子,不然就打斷他的腿,屁用沒有,下半輩子就在床上安生躺著罷了。

他這輩子才開始呢,咋樂意在床上癱著,今日是勤快又聽話,兄長們指哪兒他挖哪兒。

陳大石歇了一會兒,便去幫著把挖出來的土刨開。衛大虎力氣大不說,幹活還麻利,不消片刻外頭就堆了不少挖出來的土,若不及時刨開又得掉回坑裡,他玩笑道:「勞累姑父幹啥,你這是把我們當成請來幹活的人不成,還管飯。」

陳二石也笑著說:「可不敢辛苦姑父給我們送飯,你就別操心這些事兒了,我們曉得從家裡帶吃食,餓不著!

你只管去鎮上買些磚頭回來,要不了多少,就洞口糊一圈防個水就行,就是這窖得挖大些,咱三家人的糧食呢,可不少。」除了糧食,還得放些菜啥的,反正就是能吃的都放些,地窖就不能小,否則裝不下。

挖到正午,太陽當空照,他們把鋤頭丟到雜草叢,薅了把草丟上頭蓋住,跟著衛大虎下了山。

桃花已經做好了吃食,見他們回來,忙把鍋里溫著的吃食端去堂屋。衛大虎則和兄弟們在院子裡洗手洗腳,不大的堂屋一下來了幾個成年漢子,空間都顯得逼仄了。

「吃,來姑父家就別客套了,和自家一樣,該咋吃咋吃。」衛老頭舉著筷子招呼他們,陳大石兄弟三人也就侷促了一會兒,肚裡饞蟲被桌上那油汪汪的臘肉給香的受不住,見姑父夾了一筷子,表弟又夾了一筷子,他們這才伸出筷子去夾肉吃。

一盤蒜苗炒臘肉,一大盤炒雞蛋,還有一盤涼拌馬齒筧,今日蒸的是雜糧豆飯,大米多豆子少,是一頓頂精貴的米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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