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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日不上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桃花攥緊了筷子,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這般自私,她沒有叫大虎把這支簪子退了,她想留著。

衛老頭看了眼她發間的銀簪,扭頭便見兒子一雙粗眉飛揚,眼見是嘚瑟的不行,好似給媳婦買簪子是多麼叫人驕傲的事兒。咋地,這是覺得他只能給媳婦燒紙,他卻能給媳婦買飾,擱他老子跟前炫耀呢?

心頭氣得很,衛老頭捧著碗三兩口把稀粥喝了,放下碗便去了院子。

桃花見此心裡頭愈發擔憂,她摸了摸發間的簪子,張嘴欲說話。衛大虎卻好似知曉她心中在想啥,笑著說:「媳婦別亂想,爹不是生氣我給你買簪子,他這是羨慕呢。」最後一句仿佛故意說給院子裡的人聽,那聲兒洪亮得很。

「吃你的吧,大米粥還堵不住你的嘴。」院子裡的衛老頭罵道。

衛大虎被罵得嘿嘿直樂,今晨吃的是精貴的大米粥,沒有摻雜一點點粗糧,那滋味兒簡直別提了,美著呢。扭頭見媳婦還提著心,他湊頭過去,小聲道:「娘去世的早,也沒過過幾日好日子,爹羨慕我能給媳婦買簪子,他想娘了。」

娘去世得早,爹見簪生情,這是想她老人家了。

「不管他,我賺錢給媳婦買簪子,他編籮筐背簍去鎮上賣了銀錢,也會給娘燒紙錢,都不分清明不清明,賺了銅板就燒點紙。」衛大虎和他爹都不咋管對方手頭的錢,自己賺的想咋花咋花,衛老頭編點籮筐籃子啥的賣,賺來幾個銅板不是買紙錢便是存著下次買紙錢,衛大虎也差不離,沒成親前,他賺來的銀錢全吃到了嘴裡,爺倆都是存不住錢的性子,身上有銀錢也沒想過買兩畝良田,建個好房子啥的,反正在外人眼中,衛家只有幾間茅草房和幾畝薄田,作為村裡的破落戶之一,窮得尿血,整日在山裡挖野菜樹皮充飢。

桃花便放下心來,這支簪子實在太過珍貴,她本不願戴,想收納起來,她擔心戴著出門不小心掉了,或做活計的時候磕著碰著,更怕別人說閒話,他們家飯都吃不上了,還有銀錢買簪子呢。可大虎說,簪子買來就是戴的,不戴買它幹啥?放在盒子裡擺著,那還不如存銀子呢,銀子比它還重些。

桃花一想,認為他說得有理,於是便戴在了頭上。

是真的好看,家中沒有銅鏡,她早起洗漱時在院裡的水缸里照了照,她不會說啥好聽話,就是覺得這簪子叉在頭上好看得緊,鄉間的野桃花都變得有那麼兩分金貴了。

吃了朝食,衛大虎便帶著桃花去竹林捉竹鼠了。

小虎見他們出門,亦步亦趨跟著他們,這次是無論如何都趕不走。它屁顛顛跟在他們後頭,出門之前,還衝院子裡篾竹片的衛老頭汪汪叫了兩聲,意思您老在家看家啊,我小虎要出門了。

昂挺胸的小模樣,和衛大虎同出一脈的嘚瑟。

要進山,桃花習慣性背了個小背簍,甭管是菌子還是竹鼠,總要背個啥回家。退一萬步,便是竹鼠抓不著,菌子撿不到,還能背簍乾柴回家燒呢,就是不能空手而歸。

夫妻倆悠閒地走在山路上,清晨的風吹在臉上,有些涼。

小虎頭一遭跟著進山,興奮極了,它邁著四肢跑在前頭,時不時往草叢裡鑽,滾了一身的晨間露珠出來,連鼻尖都是濕潤的。

「汪!

」它回頭沖桃花和衛大虎吠了一聲,隨後又甩著小尾巴跑到了前頭。

「菌子曬乾瞧著沒多少,回頭再去山裡撿些,你說老屋地窖那般大,總能放下。」

「行,你說了算。」

「和你商量呢,什麼我說了算。」桃花回頭睨了他一眼,她手頭拿著一根在路邊隨手摺的野草,捏在手頭晃悠悠甩著,「還有買糧的事,你說和爹岔開著買,一次買些,一次買些,這樣不打眼,既然叫爹去買,那我們得給爹銀錢,昨兒你拿回來四十五兩,我給爹二十兩可好?叫他自個收著,平日裡買糧也方便些。」伸手問別人要銀錢哪有自己兜里揣有銀錢方便。

家裡還打算挖地窖,按大虎的意思,不用挖太好,那就費不了多少材料錢,他又叫表兄弟來幫忙,更用不著多少工錢,頂多就是飯□□細些,所以大頭的花費還是在糧食那頭。

桃花想著,買糧的主力軍還是他,爹年紀也大了,一次也扛不了多少,二十兩應是夠了:「你說呢?」

衛大虎點頭:「你說了算。」

桃花嗔了他兩眼,咋啥事都是她說了算,這個家真就叫她當了?

夫妻倆說說笑笑,不多時便到了竹林。

竹林在半山腰,離家本就算不上遠,還沒上次他們撿菌子的地兒遠,桃花沒捉過竹鼠,便見衛大虎砍了根竹子,削了頭,用刀在上頭挖了幾個小缺口,然後便帶著她去芒草堆挖洞。

對,就是挖洞。

桃花都看不明白他是怎麼弄的,也不知他是怎麼找的竹鼠洞,好幾個呢。她跟在他後頭,見他觀察了一陣兒,用泥巴堵住其中幾個洞,然後便蹲在唯一留下的一個洞前,用竹尖刨了一會兒,把竹子插在地里,用刀柄上下撥弄那幾個小缺口。

「咔吱咔吱」,摩擦中發出陣陣響聲。

桃花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望著那個洞口,就這般過了一會兒,洞口突然冒出一個灰不溜湫圓滾滾的灰色腦袋,在它冒出頭的瞬間,衛大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的脖頸兒,一個猛抽,便把它從洞裡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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