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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日不上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他們若尋不到馬六,就更好了,他們就永遠不知是誰被背後搗鼓作怪。

不用自己動手,能退能守,不但把危險扼殺在搖籃里,還能起到報復作用,一舉多得。

至於李周兩家,一群船上的螞蚱,朱屠夫這艘船翻了,他們也就蹦躂不起來了。

而且事到如今,這幾家人反倒變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為他們,衛大虎去了一趟縣裡,不但掌握了唯一對他們有些威脅的馬臉衙役的把柄,還因此嗅到了世道漸亂的氣息。

眼下看來,大嫂這架打得挺值,警醒了幾大家子,有心的都趕緊早做打算存些糧以防萬一罷。

說完正事,他便起身回家了,媳婦還等著他進山撿菌子呢。

啥都沒有陪媳婦撿菌子重要。

「不留下吃個午飯啊?」大舅媽連忙問道。

「不了,桃花還等著我陪她進山撿菌子呢!

」衛大虎雙眉飛揚,肉眼可見的高興,與之前沉著臉談咋收拾朱屠夫和官爺簡直就是兩個模樣。

大舅母笑著搖搖頭,看著他的背影,對身旁的男人道:「原還以為長大了,變得沉穩了,行事更周到有章法了。可這咋一提起媳婦,他就還是那個性子?哎,也挺好。」

陳大舅還沒說話呢,陳二舅就笑著說:「那瘸子妹夫是不咋地,可兒子卻生的好。大虎說的那些你家咋想的,我尋思著,咱沒啥見識,就跟著有見識的人走,大外甥不會無故放失,更不會害咱們,我家得偷偷存些糧食了。」

陳大舅沉思片刻,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咱們兄弟二人都一大把歲數了也沒去過府城,咱泥腿子沒啥見識,那就跟著有見識的人做。」

他扭頭看向堂屋裡的兒子兒媳,連老閨女三花都沒有忽略,叮囑他們:「大虎說的那些話,咱們自家人曉得就行了,村里人多眼雜,他們那張嘴有多能說,我相信你們都知曉好歹,白的都能說成黑的。咱們家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行事低調些也好,存糧這種話萬不可往外說,都把自己的嘴給我管好了!

陳大石夫妻倆連忙表示知曉了,陳二石夫妻雖未說話,也是連連點頭。

三花懵懵懂懂的,見爹看著自己,便跟著點頭,小聲道:「我啥都不說。」

陳大舅繼續道:「至於那李家人,眼下他們家也是一團麻亂,整日鬧大笑話,既然那朱屠夫如今也是站在將翻的船頭,咱家更用不著怕他們,該咋還咋,不要慫。」罵仗干架都不要慫,在村里住著,鄰里之間少不得摩擦碰撞,遇事若只曉得退讓,他家就會蹬鼻子上臉,想要不被人看低,你那嘴皮子和拳頭都得硬。

至於那個周家,他都懶得說,不在一個村里,只能日後尋到空子,再把這流血砸家的仇給報了!

至於眼下,日子該咋過就繼續咋過唄,只待冬日瞧熱鬧便好。

剩下的便是存糧,嗯,家中得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齊心協力往家中摟糧食,能摟多少摟多少,若啥也沒發生,那也沒啥,大不了家中日日吃陳糧唄,有的吃都不錯了,難道還嫌棄啊?

那指定不能。

衛大虎回到家時,桃花已經把衣裳洗完了,外頭還飄著濛濛細雨,她把衣裳搭在屋檐下的柴垛上,這般等天徹底晴朗下來,便能拿去院子裡晾曬。

見他回來,她便迫不及待拿了個小背簍,都沒叫他進院子,拉著他便去了後頭那座山。

雨後的山裡空氣清,呼吸都有一股涼涼的感覺,桃花穿的是草鞋,被衛大虎好一通說,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他還振振有詞:「女子家不能受涼,不然來月事小腹會疼。」

雨後的山路更加難行,桃花杵著棍以防滑倒,可沒他那般輕鬆,又聽他張嘴便是月事和小腹,全是女子家的私房話,她耳朵紅通通的,也不知是走山路熱的,還是因為他的話:「你咋什麼都知曉,連女子家的那、那個也懂。」

衛大虎走在她後頭,見她行得艱難,便伸手扶著她後背:「這有啥不曉得的,我都成親了,我媳婦來月事我咋能不知道?」來月事就是沒懷上,沒來月事就要仔細是不是肚子裡有了,他咋能不曉得這個,難道真和那莽撞小子似的,媳婦來沒來月事都不知曉,幹了那事兒把娃給弄沒了可咋整。

他媳婦來沒來的月事,他比她還緊張呢。

桃花走得累了,杵著棍停下來歇息,順便回頭瞪他。

這人咋每次一進山,不是行事大膽豪放,便是嘴裡口吐黃言,啥事都干,啥話都說,不像話!

「你瞪我幹啥?」衛大虎覺得自己很無辜,他是在關心媳婦。

可他媳婦不想要他的這番關心,她擦了擦額頭細汗,在家中還覺得有些冷,一進山便覺得熱,爬坡上坎的,又累又熱。好在是,辛苦是有回報的,桃花眼尖地在一處濕漉漉的松針堆里看見了熟悉的菌子。

她眼睛一亮,忙跑過去,蹲下扒拉開上頭的松針和樹葉,小心翼翼握著菌子根部拔起來,笑著舉給衛大虎看:「看,是雞樅菌。」

「它咋還和雞扯上關係了?雞肉味兒的?」衛大虎站在旁邊盯著她手頭的菌子瞧,他對菌子不咋熟,他不吃這玩意兒。

「它和雞沒啥關係,就是叫這個名兒。」桃花說。

「沒啥關係幹啥叫這名兒。」衛大虎嘀咕。

「還有牛肝菌呢,燜飯可好吃了,再加些臘肉粒一道燜,出鍋後香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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