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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樹下桂花釀,嗅著花香品酒香。
葉知夏好像從來沒這樣愜意過。
「我剛來帝都的那天,沒目標的四處瞎轉。看見了有個老人家沿街兜售這桂花米酒。我買酒的功夫就聞到了這股子不知道是樹上花香還是酒香的味道。就選了這個小區。」
「那就是說不清的緣分了。」葉知夏不禁又飲了一口,倚著椅子,抬頭卻瞧不見星星。
白天也沒下雨,晚上天氣不好嗎?
真奇妙,這是她進入帝都的第一夜。帝都再也不是印象里近乎遙遠的兩個字。
今天的事情可真多啊,多的現在腦子還亂亂的。
「你說我這一輩子,是不是倒霉到家了。孩子孩子被換了,親媽也是一筆糊塗帳。大哥跟我印象里好像不是一個人。我都要開始懷疑,我是不是我了。」
說完話,回頭瞧見林馳霄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眸光深邃,卻甚乾淨。
「怎麼了?」葉知夏臉上一臊,下意識喝口酒。
米酒度數並不高,也許葉知夏的酒量真不咋麼樣,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確定一下,是不是你。」林馳霄瞧見葉知夏額角的碎發,伸手下意識想要整理一下,手卻停在了搬空。
葉知夏看著他的手出神,昏暗燈光下,這隻手好像更修長了幾分,骨節分明又不失力量感。不由讓人想起這掌心的溫度,那般炙熱。
又聽男人道:「嗯,是你沒錯。沒有變。」
距離好像過於進了,葉知夏轉過眸子,就能瞧見他耳垂上的一點星光。黑夜掩蓋了眸中的情愫,卻讓呼吸更清晰的投過來。
沒能從眼睛透露出來的內容,被呼吸暴露個十足十。
他也醉了嗎?
「那你會變嗎?」就像錢素雲和葉大梁一樣。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別人眼裡的模範,葉知夏親眼看著他們成了倀鬼。
「不會。」
回答的太快了。葉知夏清醒了,轉開了頭,只笑。
林馳霄知道她不信。或者說,就算相信他此時的真心,也不信長久的不變。
葉知夏經歷過太多。
「你真的不想試試嗎?人這一輩子還有很久。」林馳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或者說,他一直都在做無用功。
「你真不會在意嗎?」葉知夏什麼都懂。
她未婚生下個孩子。哪怕她嘴上從來沒說過這有什麼不好的,但她明白林馳霄的條件身價值得更好的。
「怎麼會在意……你身上的每一點都值得被愛。」林馳霄很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但也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每一道傷疤。
心海仿佛被一道清風拂過。
溫柔的葉知夏眼角濕潤。
可越是這樣不顧一切的溫柔,越叫她心驚膽寒。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葉知夏儘量讓自己鬆弛下去。
「戰國時期,魏王對男寵龍陽極盡寵愛,做盡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風流佳話。情到深處時,龍陽將自己吃過的桃子餵給魏王。魏王欣慰龍陽對自己用情至深,欣然吃下。可後來,龍陽年老色衰,寵愛不再。魏王就瞧他不順眼了。某一天不想再看見他,就說:『他當初給我吃它吃過的桃子,這是何等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