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页）

林笑却让大哥也吃：“鱼肉好嫩好滑，又鲜又暖。”

他换了筷子夹起一块，晏低头含住尝了。林笑却问他是不是很好吃。

晏笑：“还有需要精进的地方，你喜欢对吗。”

林笑却点头说喜欢。

晏搂紧了林笑却：“喜欢就好。”

仿佛他问的不是这汤喜不喜欢，问出口的被评判的好似成了他这个人。

“我也喜欢。”

晏将林笑却搂得太紧，他都没法吃东西了，“喜欢到了无法放手的地步。”

林笑却说不用放手，喜欢就一起吃，太多了他吃不完的，要趁着鱼片鲜嫩趁着热乎乎赶快吃到肚里去。

“等我们都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睡一觉战争就结束，春天就来临。大哥，我也跟你学学刺绣吧，我想给你缝一副手套。”

做衣服太难了，他从简单的做起。

但晏拒绝了他，不准他做任何事。晏抚上林笑却的指尖，他说这双手不该拿刀枪，也不必拿针线：“大哥养着你，刀枪大哥拿，针线大哥用，只此一份，没有怯玉的份了。”

他不需要怯玉为他做什么，只需要他就这样在他怀中，而不是看向别的人。而不是为了别的人背叛他。

“理由可以有千万个，怯玉，”

暗室里，晏握上了林笑却的手腕，带着匕下移，划破衣衫直抵胸膛，“这面具跟人长在一起，摘不下了。”

林笑却摇头，不肯往里刺，晏没有用力，一切抉择交给怯玉。

泪水砸在交握的手上，林笑却缓缓摇头，挣脱了晏的手，匕砸在了床榻上。

他谁也不愿搭理，慢慢爬到床榻另一边，钻到被子里去。

三月末有些冷，他觉得冷了，更甚于饥饿，他想睡觉。

梦乡会很甜软，梦境没有死亡，他不愿搭理尸身或杀戮，他只是一个人活着，必将永远活下去。

晏垂眸望着掉落的匕，缓缓阖上了眼。

他突然想起两三岁时的怯玉，被带到菜市场上，想去牵爹爹的手，可他爹爹躲开了。

这一躲，小小的怯玉什么都明白。垂下手，垂下眼，乖乖地当一个将被屠戮的菜娃娃。

怯玉不会逃的，也不会杀人，他只是站在那里任人挑挑拣拣，哪怕那些人讨论的是他的肉值不值那个价钱。

晏落下一滴泪来。

过了许久，他缓缓睁开眼，将匕慢慢地合拢在鞘里，搁置一边。

他取下狰狞冰冷的面具，抛弃一旁。

脱了外衣，爬到被褥里，抱住了怯玉。

对不起。晏紧紧抱着他，摸他的头，摸他的脸，对不起。

晏抚上林笑却的手，十指相扣，对不起。

“一切都过去了。”

晏道，“我带你出去吃饭。怯玉饿了，我们吃饭，过去了，过去了。”

晏掀开被子，光芒刺破了黑暗。

晏抚上林笑却脸颊：“等我。”

晏拿来钥匙，解开了脚环，扔到一旁，铃铛叮当响。

他牵起林笑却的手，带着他找到机关，打开了暗室的门。

他们手牵着手一直往外走，往外走，天亮了。

四月。

赵璃一行人抵达绍京。

晏立赵璃为帝。晏进位为大丞相，都督九州中外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