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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我沈義國只當沒你這個兒子!

」樓上的臥室門被打開,一位頭髮灰白的老人就這麼蹣跚著走了出來。

他腳步不穩,不停咳嗽,雙腿重如千斤,卻還是強撐著威嚴走好每一步,「大不了就從沈家除名,就當沒有這號人存在過。」

「老沈,說什麼呢?」此刻規勸的反而是沈母。

她剛剛生氣說話難聽,但到底還是在為這一家子著想。她知道沈義國心口不一,嘴上說的狠絕,心裡卻做不到這麼果斷。

沈義國脾氣倔,沈遇也和他父親如出一轍,都一樣叛逆,嘴硬。明明心裡都想著對方,卻總是不吭不響,喜歡把一切都悶在心裡。

「爸——」沈遇看著邁步走過來的人,眼中淚光閃爍。

「我不明白。」為什麼死活就是不肯接受溫平生呢?難道誰都可以就他不行嗎?

他是真的喜歡,是真心看好他,可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們。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場外界的祝福而已。

「平生他,他很優秀,條件也不差,我們還一起創業呢,我相信他。他也答應了會對我好,我們都說好了要在一起的。您要是嫌棄他的條件就等一段時間,我相信他會闖出來一番事業的。」

沈遇很固執,沈父啞然。

他的眉頭都擰巴在一起,臉上的皺紋已在這些天的深思熟慮中不知不覺加深了幾分。

他哪是嫌棄溫平生的條件?

就算自己地位高,就算自己背景厚,但自己絕不會隨意瞧不起人。

更何況溫平生長相好看,做事剛毅果斷,又吃苦耐勞不使小性子,為人坦蕩磊落,年紀輕輕就已在商場闖出這樣一片天地。

何其難得,何其有天賦。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擔憂,才不想沈遇和他在一起。

沈父連連咳嗽幾聲。

如果當年的事情被知道了,沈遇必定會受盡折磨,沈家也不會好過,他是不想沈遇趟這趟渾水。

「罷了罷了,都是孽啊。」沈父點頭又搖頭,不知到底是應了還是沒應,「要幫你們可以,但是你要向著沈家,不管什麼時候都向著,還要去做一件事。」

沈家給了他資本,為他撐腰,沈遇也得以藉此機會私下幫助溫平生。

只是他不知道,那時並未覺得多重要的事情,後來竟為他和溫平生的關係埋下了隱患。

在溫平生的對手落網被捕時,他就收到了來自對方的威脅:「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來找你,到時候沒有人會護著你。」

暴風天雨水刮在臉上,拍的人生疼,沈遇站在傘下卻還是被風吹進來的雨水潲濕,他的髮絲黏在臉上,衣服濕了大半。

心臟砰砰直跳,指尖發緊,呼吸也有些不穩。他害怕,卻還是眼睜睜看著那人被帶上了警車。

這是沈遇第一次做這種事,將溫平生的對手,一個縱橫商場手段狠厲的人,生生搞垮了下去。

他本來並沒有想這樣。他只是想阻攔對方,想讓對方受損自顧不暇吃點苦頭,好給溫平生拖延時間,給溫平生創造機會。

可誰知順藤摸瓜就摸出了對方違法從商的證明。

那個人能走到今天那種地步,不只是靠手段狠厲和人脈,更多的是違法從商。

一把證據提交上去,法庭拍案受理,那人也被帶走了。

雖然難,雖然費心,但沈遇還算是做到了。他大把大把的精力,大把大把的時間和金錢都砸在這上面,終於給溫平生創造了機會。

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溫平生,如果他不出手,溫平生可能永遠都是商界中一個後起之秀而已。

如今溫平生踩著他的脊背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混的風生水起,倒是要一腳把他給踹了。

「虧你還記得,」對方對著沈遇又是一腳,「真是跑了老婆又折兵,你費那麼大勁供養這個小白臉,他知道嗎?」

沈遇喘息,搖了搖頭。

他的頭髮被抓著,被迫抬起臉來。「我是挺後悔為他做這一切的,如果沒有為他付出,我大可每天痛痛快快,活的好好的。」

「你一定很愛他吧,」那人拍了拍他的臉,「那看到他跟別人在一起,不管你,你是什麼感受?」

「不,我不愛他。」沈遇垂眸,搖了搖頭。

他現在只想儘量安撫這幫人的情緒。

這幫人不過是因為是他組織做了這一切而記恨他,想要他不好過,甚至還想把他和溫平生牽扯到一起,所以他只能儘量甩乾淨自己和溫平生的關係。能把自己撇清最好,撇不清也要儘量撇清。

眼下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切其實不是我做的。」

對面的人動作停了,似乎在猶豫,在等他開口。

沈遇沉了氣,心說這個方向果然是對的,目前也只能這麼說了。「我和溫平生的關係,其實一點都不好,也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好。從前是,如今也是,他只是一直在利用我而已。」

「我也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太虛假了,太偽善,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張紙,一個法律的約束而已,其實我們誰都討厭彼此。」

「當時的所作所為,出主意的是他,要做的是他,之所以後來名義在我,也都只是我為他背的鍋而已,真正做這一切的,是他。」

「你別耍花招,我們可不好騙。」雖是這麼說,可已經見到了對方的猶豫,這幫人已經在動搖了,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