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小说网>红酥手 > 54 麟南歌二 我是观音你是河神吗

54 麟南歌二 我是观音你是河神吗 (第1页)

陈玉良狐疑,探身问:“第一题是‘来个人把方才的洞补了’?”

陈桉一滞,“呃,第一题按原题去传。我是说,找个人把洞补啦。”

她挥手示意船上小厮叫人,抬了抬下下巴让玉良尝手中的烧饼,“可好吃咧!”

陈玉良扒开油纸咬了大口,葱香油滑,她鼓起眼睛点头,“哪买的?”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陈桉把双刀卸下,拍桌怒道,“人家张伯一大把年纪了,早年丧妻,前两年三个儿子不是被花家的掳去逼着参与谋反,最后死在外头了么,张伯不肯来陈家做工,也不要咱们的银子,日子过得多么艰难,好不容易今天想通了,出来摆个烧饼摊过活,哪里来的宵小贼寇无缘无故地竟给人家掀了!

幸好教我碰上!

折断了那人一条臂膀,拖去接骨拷问!

那人嘴还挺硬,一直不说,我才来晚了,待我今夜事毕,我们一起回去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陈玉良吃着不是滋味了,“也许又是花家那群人作恶……张伯现在呢?”

“没事了,我让他以后到福老板的酒楼边搭摊子,有我的人罩着,我看谁还敢来犯事!”

陈桉一脸自豪,“福老板的酒楼怎么也是百年老字号,生意兴隆,也许还能帮张伯把生意也带起来!”

“我家小姐,”

陈玉良拔刀旋身,比划了一番,双刀交错在胸前,笑道,“就是麟南的护身符!”

“那当然!”

陈桉毫不自谦,“没准二十年后,我已是整个新朝闻名遐迩的陈家主,生祠高立,功在千秋!”

两人哄然大笑。省得让人等久了,陈玉良随手一抛把大刀丢给陈桉,飞身一跃,“奴婢去传题了。”

陈桉一只手长伸一揽,就将双刀都接住,放在桌上,她低头看了看,与那贼寇打斗时,被用油泼了半身,虽被她拿刀弹开,没伤到身,却有些溅到衣裙上。外头等待的人都是衣衫整洁、心怀敬意而来,若她太过狼狈,反倒没有礼貌了。想着,她将外罩纱褪去,唤候侍的丫鬟取了画舫上作备用的衣裳。

屏风后稍打整更衣。待陈玉良回来时,只见她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绉纱裙,领口和腰带皆为水碧色,有并蒂莲暗纹,攒银珠作蕊,勾银线描瓣。衣裙罩了一层珠光绡,在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她是明艳的模子,眉如浓墨,唇呈朱红,唯有一双眸子像雾中被刀劈开的一条裂口,在锋利世事中有被雾裹挟拥抱似的温柔与慈悲,像观音。她穿着月白,头上系着白绡带,单插着一根鸽子蛋大的璎珞珠簪,就更像了。

第一题与武有关,但多看各人博学见识。陈桉携双刀跃上舫顶,背身侧首,余光瞥着河岸那方,迎风而立,衣摆频频被风吹起,如水中荇菜参差摇曳,华灯与明月交相辉映,统统落她满身,又如光捕捉了风的状貌,将其勾勒。

众人高呼,“陈姑娘开始了!

快仔细看!”

高舫上,陈桉抬手舞刀,一砍一劈,落下时寒芒聚集刀尖,一挑一挥,抬起时华光掠过锋刃,足有抽刀断水,一掌破江之势。双刀在她那里只如木具般得心应手,偶尔兴致高起,反手负刀,腾身在空中滚一圈风,衣袂飘然,绡纱悠荡,有时又抬起长腿,足尖踢动高挂的花灯,听见欢呼,便抿唇一笑,再连踢好几个,带动上方交错的绸带尽数晃荡,而挂在绸带上的彩灯并连闪动,灯罩中的烛火被惊得猛跳,明灭都映在水中,仿佛是撼动了粼粼波光,再映照出河岸边众人的笑脸。

“好美!”

众人无不抚掌惊叹。什么题都忘了。

“可有人看出,这一舞中,蕴藏了哪些刀法?”

陈玉良站在近岸的舫上,高声问。

“嘶,看不出吧…不会啊。”

众人面面相觑。

“陈家精通锻刀妙法,为此搜罗了天下奇书,后又开辟别具一格的刀路,我们怎么会啊?”

“是啊,大家都不会啊!”

“没人会…”

“不会…这可怎么办?”

众人交头接耳,甚至抱着能上去一个是一个的希望,好歹作个相面的先锋,帮大家探一探,于是各自分享起曾看过的武艺杂书,想拼凑一些答案。

“一点儿也不会吗?”

陈玉良皱眉,“一丁点儿呢?!

但凡晓得一两个招式也行啊!

若是没人回答,这个机会就作罢了!

我家小姐才等不起你们讨论那么久!”

机会作罢?不行不行,拢共才几道题!

少一道题就是少一个机会,本已很有些心疼,还要作罢耽搁一刻钟空闲,让他们在这空望着,那怎么行!

陈桉远眺河岸人潮,皆是一筹莫展之色,她摇头无奈,正待要飞身跃下时,只见人群中突现一青衣公子,在外围左右窜行,与那些矜贵的公子哥们的打扮格格不入,他本是长身挺拔的人,犹似鹤立鸡群,却仍踮着脚抬高下巴,频频往水这方眺望,饶是看不清模样,也能从他左探右望、叹气顿首的神形看出,他的焦急比那些公子哥更甚。瞧着穿戴简洁,是渔民吗?水中有他的渔具没收才如此着急么?

陈桉纵身跃下,回到舫间,陈玉良便知有吩咐,不过片刻过,眼见一群人都快吵起来了,她叹了口气,飞身回去听令。

“左右这一刻钟无人答题上船,你去点站在最外围那位形貌落魄的青衣公子上来用些吃食吧。”

陈桉细思忖一番,“我听阿爹说近期有许多流民移居麟南,没有落身之处,就都住在这河上捕鱼。咱们大办画舫宴,也许占了他们今晚的营生。”

“哦…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