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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嶼不怎麼喜歡這種亂七八糟的環境,手伸到衣兜里將口罩和帽子又拿了出來戴上。

來往的人流中,有一個穿著病號服也戴著口罩的男人從醫生護士中間穿過,他低著頭,手臂垂在身側有些僵硬,像是受了傷,他在經過林嶼身邊時突然停住了。

兩個身高相仿,氣質相似的男人同時抬起頭,一雙相像的眼睛對上,口罩遮住了半張臉也遮住了他們的表情。

但林嶼知道,面前的這個人被口罩遮住的臉上肯定是一臉冷漠的。

就像是這個人肯定也知道他在口罩後的神情同樣淡漠。

「你怎麼在這裡?」林屹看了一眼他和塗山亭的病房,眉頭皺起,心裡突然湧起不好的預感。

他把林嶼打量了一遍,目光主要停留在他滿是傷口的手上。

他這個弟弟從小要強,最不喜歡的就是受傷,但他手上的傷口,不算重,而且位置微妙,更像是玩鬧時被什麼人咬的。

「我來幫哥哥照顧嫂子。」林嶼把口罩摘下來,笑容燦爛,兩個小酒窩讓他顯得陽光帥氣,「別誤會啊哥哥。」

「我口中的哥哥是副本角色綁定的,不是你。」

第1o6章小病人

林屹和林嶼的關係並不好,甚至是互相嫌惡的。

因為他們太像了,這個像不是指容貌上的相似,而是性情、喜好和行為方面,只是林嶼作為弟弟更會偽裝也更偏激。

林屹不覺得林嶼見到塗山亭後會不被他所吸引。

天真爛漫又嬌憨勾人的漂亮少年,都不用勾手指只要一個眼神掃過來,他弟弟也不過就是另一條自願臣服且搖尾乞憐的狗罷了。

「他不是你能肖想的。」林屹語氣冷漠,「他不喜歡你這種人。」

林嶼還靠著牆,聞言眉頭一蹙,滿臉地憂愁,嘆氣道:「看來哥哥是被他拒絕了啊。」他注視著林屹越加難看的臉色,笑道:「我們不是同一種人麼?」他也沒隱瞞自己對小狐狸的覬覦,對林屹的警告也不覺得驚訝。

他們是兄弟,雖然關係不好,但這不影響他們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他對小狐狸一見鍾情,他哥哥當然也會如此。

就是這種警告實在好笑,說得好像他在小狐狸面前能多吃香似的。

林屹眼神陰鷙,垂在身側明顯僵直的手指動了動,病房的門卻在這時從裡面打開,有人走了出來。

溫煦一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林屹怔了下,隨後禮節性地點了一下頭,在門敞開的縫隙里,小狐狸坐在病床上正好奇地向這邊張望。

林屹連忙低下頭,抬手捂住眼睛怕嚇到塗山亭。

他這個舉動挺古怪,溫煦多看了兩眼但沒有放在心上,他目前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溫煦望著林嶼,沉聲道:「跟我來。」說完他反手將門關上,擦著林屹的肩膀走出去。

林嶼直起身跟在他的身後,「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他們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但鬼宗優越的聽力,還是能夠讓林屹聽清他們的對話。

「我把嫂子弄得髒兮兮的,你給他洗乾淨了嗎?」

無論是身前的溫煦還是身後的林屹臉色皆是一沉。

二樓通往一樓的電梯都被占用著,兩人繞了一點路選擇了更為清靜的樓梯,溫煦放下剛洗完澡的小狐狸出來就是為了教訓他這個行為逾矩的弟弟,「你今天做的事情太過火了。」

「以後你不許靠近他的病房。」

林嶼低著頭,帽檐遮住了他的神情,語氣倒是挺真誠,「我下次不敢了。」他的衣袖寬大,袖口一直遮到指骨處,拇指和食指在摩挲著什麼東西,隱約可見一點鋒利的寒光。

他像是隨口一問,「哥,你昨晚在哪兒?」

溫煦回頭看他一眼,「在家裡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聽說中心街又出車禍了,你回去不是也要經過那裡嗎?」林嶼抬起頭和他對視,靦腆一笑,聲音很輕,「要注意安全,上次不就說了讓你別死在外面了。」

他抬手搭在溫煦的肩上,寒光閃過崩出一條血線,眼睛像是看著他又像是看著別的人,低笑一聲,「嫂子那麼漂亮,你死了可就是我的了。」

溫煦身體猛地一僵。

……

二樓人群擁擠,一樓卻冷冷清清,只有零星的幾個護士推著空空的鐵架車來回地走過。

在經過樓梯口時,緊閉的門像是被風吹開了一樣,發出哐當聲響。

護士腳步一停,轉著僵直的脖子扭頭,目光呆滯地盯著重合上的門片刻,又緩緩收回目光,繼續推著鐵架車走過。

車上披著的白布不知何時鼓了起來,風吹動一角,隱約可見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手掌。

-

林嶼和溫煦的身影淹沒在人海中後,林屹站在原地沒動,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狐狸偷偷地將門打開,探出頭去偷看,但他沒想到醫院裡居然這麼多人,一眼望去全是陌生的身影,有點驚訝,小聲道:「好多人。」

門打開後林屹就抬起了頭,看著少年從裡面探頭出來,毛茸茸的腦袋就在他的身側,他有點手足無措,抬手想摸,但又顧慮著什麼,只同樣小聲說道:「都是npc。」

「晚上可能會不太平。」

少年換了一件的病號服,但這件他穿著明顯有些大了,寬鬆的領口隨著他前傾的動作露出精緻的鎖骨,黑髮貼在頸側,襯得那裡的皮膚白白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