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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水域真的很淺,小狐狸伸手試了試,還剩下一截小臂露在外面他就已經摸到水底的石頭。

石頭冰涼光滑,很好摸,但旁邊不知道是小魚還是什麼水草,總在他手臂上來回地撫過,痒痒的。

小狐狸把手臂收了回來。

「水、水裡有東西。」單棋看著小溪神情緊張又恐懼,他的腿是軟的,想讓小少爺過來扶他一把,但一抬眼見小少爺就坐在溪邊,還背對著水,水裡的東西如果拽他,他連呼救都發不出來就會被拖進去。

就像他剛剛一樣。

單棋猶豫了下,還是提醒他了,「你離水遠點,水裡真的有東西。」

他說完用手撐著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

小狐狸一臉迷茫,轉頭又看了一眼溪流,小聲道:「有什麼東西啊?」

魚嗎?

他剛這麼想完,水面突然冒出個水花,一條大肥魚竄出來掉到了小狐狸的手邊,魚是活的,在地上來回地翻滾。

小狐狸愣了一下,魚在翻滾的時候尾巴差點掃到他的手,他悄悄地往旁邊躲了躲。

脫了鞋襪的腳被風一吹冷颼颼的,粉白的腳面因為浸了冷水都泛了點青色,小狐狸翹了翹僵硬的腳趾,目光左看右看,最後又落回了魚的身上。

「好大的魚。」小狐狸伸出手指戳了戳,但又很快收回。

一眼能望到底的清澈溪流內悄聲無息地漫出一道陰影,「他」躲在水底透過水麵靜靜地看著坐在溪邊的少年,在水中幾乎透明化的魚尾無意識地抵/蹭著水底的石頭,清澈的水中出現了一點污/濁。

少年只用手指戳魚卻不拿起來,「他」歪了歪頭像是在疑惑,長著鋒利指甲的手指在水中划過,又一條魚鑽出水面掉在了少年的腳邊。

少年像是又被嚇到了,身體往後挪了挪,過長的衣擺掉進了水裡。

「他」伸出手去輕輕地觸碰,布料的觸感很奇怪,而且很脆弱,「他」只摸了一下布料就被割破掉了下來。

「他」捏著布料好奇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捂在鼻子上嗅聞,有很淡的香氣,「他」立時變得興奮,魚尾頻繁快地蹭著石頭,那一小塊的水徹底地渾/濁。

小狐狸被左一條魚右一條魚地包圍了,魚尾巴劇烈地翻滾著,離他越來越近,他稍稍挺直了脊背。

「你在幹嘛呢?」

裴鶴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盯著小狐狸,視線掃了一眼他的腳,本來想調笑幾句,但見他的腳背顏色青白,皺了下眉,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小狐狸乖乖地縮在他懷裡,見他轉身要走,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裴鶴垂眸看他。

小狐狸掩嘴湊在男人耳邊,小聲道:「地上有兩條大魚。」

「從水裡面蹦出來的,我們可不可以拿走?」

裴鶴挑了挑眉,「你想吃就拿著。」

「我不想吃,但可以給其他人吃。」

「那就拿著。」裴鶴正要騰出一隻手去拿魚,小狐狸又把他攔住了,他睫毛輕輕顫著,悄聲道:「那能你自己拿著嗎?」

男人的手要抱著他,把魚撿起來肯定是要他自己拿著,但塗山亭不想拿。

小狐狸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將頭埋進裴鶴的頸側用臉輕輕地蹭著,露在外面的耳朵尖都是紅色的,他難為情地解釋道:「我害怕摸它的鱗片。」

魚的鱗片滑滑的,濕濕的,塗山亭覺得它摸起來好古怪,幼崽時他看到魚都會躲得遠遠的,他是狐狸,只喜歡毛絨絨的東西。

他在向我撒嬌。

裴鶴動作頓了頓,意識到此事讓他的唇角本能地上揚,他心情好,惡劣的性子都收了收,堪稱溫柔地安撫了一句,「那我們不撿了,讓他們自己來撿。」

他抱著人轉身往回走,側頭親了下小狐狸的耳朵,低笑道:「好乖。」

「以後都要這麼乖,聽到了嗎?」

小狐狸沒說話,但張嘴在裴鶴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身後的溪流濺起了巨大的水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拍擊水面,小狐狸聽到動靜想要回頭,但被裴鶴按住後腦勺又趴回了他的身上。

「別亂看。」裴鶴慢悠悠道:「不然我們就回去撿魚了。」

小狐狸煩他,伸手推他的臉,不樂意和他貼貼了。

保鏢和僱傭兵去附近找食物了,小狐狸被裴鶴放到睡袋上,男人把他的另外一隻鞋襪也脫了,然後把他的腳放在腿上用手給他搓了搓,然後掀起衣服塞進去暖著。

單棋坐在一旁正在烤火,他渾身濕漉漉的,臉色蒼白,像是還沒有從剛剛的驚魂中恢復過來。

他餘光看到兩人的姿勢,即使心神不寧,但還是很震驚。

他現在都在懷疑第一天他看到的大明星是不是他的幻覺了。

溪邊的兩條魚直到保鏢和僱傭兵回來才被撿了過來,用樹枝叉著放在火上做成了烤魚。

「水裡真的有東西。」單棋見人都回來了,連忙把他溺水的事說了,主要強調了水裡有東西拽他,「那個東西想要殺我,我能感覺到有東西在勒我的脖子。」

保鏢面無表情地烤著魚,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這個魚重要。

僱傭兵聽完單棋的話倒是點了點頭,「裡面是有東西,取水最好用容器。」

單棋一愣,「有東西你為什麼不早說?」

僱傭兵表情冷漠,「你跑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