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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圍繞著睡袋轉了一圈,枝莖互相纏繞著的藤蔓從地底鑽出,比起之前的小藤蔓,它明顯要粗/壯許多,連葉子都是暗綠色的,棕色的枝莖上密布不規律的紋理,偶有尖刺狀的凸/起,纏繞在人的脖頸上只需要稍微收緊就能將皮膚刺得血肉淋漓。

這是天然的武器。

藤蔓從地底鑽出來後抖了抖枝葉上的土,然後才順著睡袋留出的空隙鑽了進去。

裴鶴給塗山亭換的衣服是一件睡袍,小狐狸在睡袋裡玩尾巴的時候早就把衣服的腰帶蹭開了,藤蔓鑽進去順著小狐狸的腳腕向上,繞過他的後背來到脖頸處。

它虛虛地繞了一圈,只要輕輕地鎖緊,少年細白的脖頸立馬就會被血染紅。

藤蔓湊到小狐狸的臉上,像是在觀察他,有葉子垂到了小狐狸的嘴邊,痒痒的,還在睡夢中的小狐狸本能地張開嘴咬了一口。

葉子被咬掉了一半,小狐狸咀嚼了兩下又蹙著眉頭嫌棄地用舌頭推了出來。

藤蔓頓了頓,將缺了葉子的那一條枝莖無聲息地換到了下面。

少年的體溫很熱,兩條長腿從浴袍里不老實地探出來,睡袋裡的空間不小本來兩個人躺在裡面也不會感到擁擠,但少年一個人躺進去就占得滿滿當當了。

三條毛絨絨的尾巴像是被子一樣蓋在他的身上。

外面又鑽進來一條的藤蔓纏在了小狐狸的尾巴上,像是好奇。

暗綠色的葉子偶爾划過皮膚,白嫩的皮肉立時留下一道紅印,小狐狸覺得癢,伸手想抓,但手腕也被鎖著,他皺著眉頭半夢半醒地睜開眼,朦朧睡意讓他的眼神透著迷/離。

白天裴鶴給小狐狸留下了太大的陰影,他睜開眼,什麼都沒有看清時就迷迷糊糊地說道:「別吃我,我不好吃。」

他聲音軟糯,尾音發顫,藤蔓為了聽得更清楚,鬼使神差地湊近他,枝葉幾乎蹭在他的臉上。

一隻手突然伸進來攥住了藤蔓,將它毫不留情地扯了出來摔在地上。

裴鶴單手插兜,外套依舊是披在身上,黑眸在夜色里顯得很沉,「膽子這麼大?找死嗎?」

他抬腳踩住藤蔓的枝莖,但這次的藤蔓不是小樹妖,地底更多的藤蔓在遊走仿佛隨時都會破土而出,在纏上少年時特意收起的尖刺也猙獰地對準了裴鶴。

身後的帳篷里傳來聲響,裴鶴側頭瞥一眼,發現是塗山亭坐起來了。

地底下遊走的藤蔓突然悄無聲息地消失,被裴鶴踩在腳下的那條也安靜地鑽回了土裡。

小狐狸坐起來揉眼睛,身上痒痒的讓他忍不住在睡袋裡蹭了蹭。

「我的嘴巴里好苦。」小狐狸還沒睡夠,眼睛紅紅的,坐著發呆。

o146隱晦提醒他,【這裡的晚上可能會遇到危險,你不能睡得太熟。】

「好癢。」小狐狸低頭扒開衣服看了眼,上面有淺淺的紅印,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懵懵道:「有蟲子咬我。」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隨後頭頂被人敲了下,小狐狸疑惑轉頭,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黑色的皮鞋。

這雙鞋他認識,踩死過一隻小樹妖,是裴鶴的。

他仰起頭,小狐狸眼紅紅地和男人對視。

「怎麼醒了?」裴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小狐狸的衣領有些歪,鎖骨和一點肩膀都露在外面,他仰著頭時,嘴唇會微微張開一些,舌尖淘氣地抵在唇上。

夜色下少年嬌艷得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

他蹲下來,手指掐著小狐狸的臉頰拉近,低聲問他,「你的舌頭在幹什麼?」

小狐狸被掐著臉頰不舒服,但嘴巴里苦苦的更難受,他的舌尖還抵在唇上,聲音含糊不清道,「嘴巴苦。」

裴鶴掐著少年臉頰的手下移了一寸,小狐狸的嘴唇擠在一起,雪白的皮膚,濕紅的唇肉,還有探出的舌尖,全然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勾引。

男人的手緩緩鬆開。

下巴和臉頰上都有被捏出的指印,小狐狸頂著它們,烏黑的眼眸卻清澈透亮,一派地清純天真。

他還看著裴鶴,漂亮的小臉垮著,悶悶不樂地重複道,「我嘴巴好苦。」

從男人拿出浸過熱水的毛巾給他擦手時,小狐狸就猜到了這個人是能搞到水的,他坐在睡袋裡,悠閒地晃著腳上的小鈴鐺等著裴鶴回來。

裴鶴回來的很快,只是小狐狸抬頭找了一圈也沒在他身上找到裝著水的容器,他疑惑道:「水呢?」

男人蹲下來,雙手捧著點清水遞到小狐狸面前,抬了抬下巴,語氣輕佻,「喝吧。」

他還好心地補充道:「放心我的手洗得很乾淨,也絕對沒有做奇怪的事情。」

也不知道裴鶴做了什麼,水在他的掌心竟然沒有順著掌縫漏下去,小狐狸低頭看著,水很清澈,讓他感覺嘴巴裡面更苦了。

男人也不催促他,只玩味地看著他的反應。

小狐狸舔著嘴唇湊過去,將臉埋在男人的掌心去喝裡面的水,像是趴在河邊飲水的小動物。

小動物喝水都會用爪子把著草地,然後用舌頭來喝,小狐狸也是如此,他的雙手抱著裴鶴的手腕,在喝水的時候,冰涼的鼻尖會蹭到裴鶴的手指,再不小心時還會在他掌心舔過。

男人眼裡的玩味消失,眼神有些暗沉。

小狐狸喝了幾口疑惑地抬起頭,他的鼻尖、嘴唇還有下巴都是濕濕的,抿著唇在嘗水的味道,「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