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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想要掙開秦銜玉的手,相框在掙扎間摔在了地上。

小狐狸眼睫濕濕的,腮邊還掛著淚珠,有黑髮黏在了嘴邊都不敢去弄,不安害怕的樣子看著可憐兮兮,但秦銜玉卻覺得他這樣很可愛,

「你看清了嗎?」秦銜玉彎腰撿起相框,指尖在遍布斑駁劃痕的框上抹過,他將相框舉到小狐狸面前。

但小狐狸還是緊閉著眼睛。

秦銜玉彎腰湊到塗山亭的耳邊,低低道:「不聽話?」他的手搭在塗山亭的背上緩緩向下,帶著某種威脅地暗示。

小狐狸又想起了上次被撥開尾巴掌摑的事了,不疼但是……反正這個人真討厭。

塗山亭睜開眼,噙著淚看著面前的相框,原本空白的地方被放入了一張泛黃的照片,裡面的主角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穿著白禮服帶著紅領結,坐在鋼琴前像是小王子。

男孩五官還沒長開,但也不難看出這是秦銜玉幼時的照片。

塗山亭乾巴巴地道:「我看完了。」

秦銜玉低笑了一聲,他將相框隨手放在柜子上,手背在小狐狸濕漉漉的腮邊蹭過,伸手牽著他的手腕,「不是想知道這裡藏著什麼秘密嗎?」

「我帶你看。」

被拉著往前走,塗山亭抗拒地道:「我不想知道了。」

「不行。」

純白的三角鋼琴前,小狐狸被按到琴凳上,這架鋼琴不知被放置了多久,但琴鍵卻纖塵不染,乾淨得像是有人天天擦拭。

秦銜玉抓著塗山亭的手放在琴鍵上,隨便按了幾個鍵彈出一段聒噪的旋律。小狐狸被按得手指尖疼,琴鍵又濕濕滑滑的還伴隨著古怪的氣味,他低下頭,就著暗淡的光線發現琴鍵的縫隙里正向外涌著什麼。

粘稠還泛著腥臭,小狐狸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血,而且是極其不鮮的血。

他嗖地將手抽出來,但手指、掌心都已經沾上了血,味道很不好聞,塗山亭平舉著手一臉無措。

無人彈奏的鋼琴琴鍵還在不停地跳躍,這次的旋律變得流暢,秦銜玉靠在鋼琴上,伸手將小狐狸白淨的臉蛋抹花,又在他往後躲的時候拉過他的手,用紙巾擦掉上面髒兮兮的污血。

有血順著琴鍵向下流,塗山亭看見了,悄悄地將雙腳往後躲。

秦銜玉瞥見他的小動作,略扯了下唇,「好聽嗎?」

塗山亭不想回答,但又怕秦銜玉嚇唬他,鼻音濃重道:「好聽。」

秦銜玉攬著小狐狸的肩膀帶著他向後跨過銀色的鏈條來到最角落的區域,那裡原本有一座五顏六色的充氣城堡,但現在裡面堆滿了殘肢。

塗山亭被蹭花的小臉變得蒼白,他不適地移開目光,視線所對的方向正好是放著益智書籍的地方,但不知何時那些書都變成了解剖一類的書籍。

他說到做到,領著小狐狸把房間的每一處角落都仔細探過,帶他尋找這裡隱藏的秘密。

「你的丈夫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呢。」秦銜玉伸手撓了撓小狐狸的下巴,冰冷的指尖順著他的脖頸向下,像是在尋找適合下刀的地方。

「你長得這麼漂亮,感覺從哪裡切都會不夠完美。」

他遺憾地嘆了口氣。

這次塗山亭是真的被嚇到了,為了躲開秦銜玉的手他慌忙後退,但被銀鏈絆到身體踉蹌了下撞到了旁邊的畫架。

嘩啦啦白紙撒了滿地,有一張掉在了塗山亭的腳邊,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這是一張廢稿,白紙中央只畫了一雙眼睛,但主人好像並不滿意只畫了一半就打上了大大的叉。

不過對方畫工傳神,雖然不完整但僅眼尾上翹的一點弧度就不難想像出這雙眼睛有多嫵媚勾人。

秦銜玉走過來將廢稿撿起來,看了兩眼就隨手撕掉了,他將想跑的小狐狸一把抓回來,指腹在他哭紅的眼尾摩挲著,低沉的嗓音透著危險,「你的眼睛的確適合收藏。」

這個大變態!

塗山亭抓下秦銜玉的手用力地咬了下去,然後轉身就跑,遊戲屋裡雜物多他七繞八繞時感覺男人追上來的腳步聲就響在他耳邊,仿佛下一秒冰冷的手就會捉住他的腰,然後將他推倒在地。

但讓小狐狸沒想到的是直到他跑到門口,他所害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門沒有上鎖,塗山亭將門擰開時整個人都是一愣,但他很快恢復,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躲開秦銜玉,跑在陰氣森森的走廊里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薛清潭。

這個仙宗的靈氣很香應該也很厲害,昨天晚上也是他把秦銜玉趕走的。

小狐狸蹬蹬蹬地從樓梯下到二樓,他還記得薛清潭的房間在哪兒,轉過拐角後腳步卻突地一停。

「這是……」塗山亭後退了一步,伸手扶著牆,烏黑的眼眸不安地看著前方,「我跑過頭了嗎?」

他明明是去二樓,但為什麼跑到了靈堂?

o146隱晦提醒,「你只下了一層樓。」

塗山亭讓韓厲帶自己去遊戲屋時還是上午,但現在外面已經是黑夜了。

靈堂里沒有人,頭頂的吊燈不知為何也沒有打開,僅靠著棺木旁的幾盞燭台照亮,這幾盞燭台之前是沒有的。

而且點燃的也不是祭奠用的白蠟燭,而是紅色的喜燭。

塗山亭隱隱覺得不安,將額頭貼在牆上只露出一隻眼睛盯著靈堂的動靜,他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