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该杀 (第2页)
说着,他面色上涌现了一股怒火,语气却突兀的变得沙哑起来,带着疑问,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我季家多少人马革裹尸了?皇室还是。。。想要断绝季家的根?断绝季氏的最后一丝血脉?”
“那我和二哥三哥长年隐姓埋名、驻守边关,死守不退。。。算什么?”
“那辞儿近些年早早地自晖,才智不敢显露。。。算什么?”
“那季老将军。。。去世的不明不白,我季家忍气吞声,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这些痛苦都算什么?”
说着说着,声调最后竟开始颤抖起来,桃花眼中带着不甘、痛苦和煎熬。
边关的风沙真大呀,刮得人睁不开眼,残酷的血腥味儿和冤魂的哀嚎咆哮声时时存在。。。
那遥望季将军府的二十多载春秋,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这让他情何以堪?
季凌闭了闭眼,四弟年龄最小,古灵精怪,最受父兄宠爱,但是却在幼时就去往边疆,一去就是二十余载春秋,这让他这大哥。。。又于心何忍?
听见四弟的话,儒雅男子的眼圈也有些微微泛红,兄弟手足,他仿佛能感觉到四弟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回忆起四弟身上的伤疤,心中的痛惜之情混合着不可思议的思绪,搅的他大脑昏沉,音色沙哑:
“我季家甘为车卒,战死沙场,一心为朝,死于沙场者不知几何。。。当今圣上此番作为,实在太过心狠。。。
怎会如此?
怎能如此?
怎。。。忍如此啊?
老侯爷不够,那么多族人不够。。。是非要断绝我季氏的最后一丝血脉么?”
儒雅男子学圣人教化,崇君子端方,最是受老将军的真传,一心愿为朝廷效力,但见到朝廷此番作为,却也忍不住为老将军不值,为季将军府鸣冤!
鸣不平!
乃至于痛彻心扉,掩面而泣。
季凌目光扫过儒雅男子,面上沉痛之意更重,他是知道儒雅男子虽性子温润,但端庄雅正,绝不会在人前轻易失态,可见也是痛到深处,触及心伤了。
只见旁边的冷峻男子面庞紧绷,一种实质性的杀气席卷了整个房间,修长的手指半握了身侧的三尺青锋,道:
“该杀!”
声如冰铁,冷硬而肃杀、锋利而果决。
“呜呜,二叔,三叔,四叔。”
季辞脑海中的季小将军也不禁哽咽,没想到这三位亲人在外竟一直隐姓埋名,也在为家族的荣光和存续而征战沙场。
季辞将目光逐渐将关注点移到脑海中,看着一颤一颤的金色团子,颇感有趣。
他暗金色的眸子盯了一眼在脑海中小声呜咽的金色灵魂,挥了挥手,一股透明的气息就从季辞身上转移到了季小将军身上;
不一会儿,那金团子周身的金色光芒就逐渐内敛,露出了一个跟季辞有五六分相似的、哭得像花猫一样的少年。
少年,不,应该说是季小将军,察觉到自身的变化之时,瞳孔骤然紧缩,面上的茫然之色立马变得羞恼,狠狠地用袖子擦干了泪,警惕地看着季辞:
——哪怕面对如此之多乎想象的事情,少年总归是骄傲的。他可以在是一团灵魂时,放纵自己的情绪,但却绝不会在是人形时、在敌人面前漏出一点脆弱。
真是可爱。
季辞无声地笑了笑,原来是只骄傲可爱的傀儡猫啊。
与此同时,季辞的父亲季凌看着手足的煎熬与挣扎,威严的眉目中压抑着的翻滚的怒意也压了压,接着沉声道:
“不仅如此,昨天,辞儿迎公主的路上。。。公主被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