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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淮晚臉再度垮了下來,「……」

自己之前都是帶著濾鏡去看景昀吧?其實景昀真沒他想像中那麼好。他連那么小一塊地都不願意掃!

*

「是偏頭痛,這次痛的比較厲害,散步路上差點摔倒,媽媽讓你擔心了不好意思呀。」

電話那頭,女性溫婉的聲音傳入景昀耳朵。

景昀眯了眯眼睛,黑褐色的瞳孔情緒不明,就這樣似笑非笑地盯著低頭裝鵪鶉的霍焱。

等將這說話大喘氣的東西嚇得兩條止不住地打哆嗦,他一膝蓋踢霍焱屁股上,給這顫抖的鵪鶉踢得嗷嗷叫著跑遠了。

景昀舔了舔後槽牙,雲淡風輕對電話里道:「沒事兒,媽你現在還有不舒服嗎,醫生說嚴不嚴重,用不用住院?我請假過來看你。」

「不用,你可別請啊,在學校好好上課多聽任課老師的話,但凡你能聽一句,媽都能開心得笑出聲音來。」

老子有那麼不懂事嗎?

第一堂課就被趕去掃食堂的景昀:好吧老子就是不懂事。親媽都管不住我,更別說學校老師了。

「我這病都陪了我幾十年,哪還需要住院,再配點藥就好了。況且我如果住院了,家裡那幾盆杜鵑可怎麼辦?杜鵑可是出了名的難養,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景昀:「有啥不放心的,不是還有管家嗎,臥槽那麼大個活人照看一盆植物都照看不好了?」

「你又說髒話是不是。」荊嵐說,「管家有自己的日常工作要做,特地請僱工似乎也沒必要,讓你爹那些個姨娘來養的話……」荊嵐在那頭搖笑了笑,「肯定不會照看細心的。」

「臥槽那我來養啊,我細心。」

「景昀。」母上大人一變語調,景昀就不敢欠了。

「院子裡的柚子樹你都能給我養壞好幾棵。柚子樹是不是很好養?」

景昀:「是!

「那麼好養的植物你都能給養死。細心的反義詞就是用來形容你的。」

景昀:「您說的對,將來我給您找個『細心的近義詞』兒媳婦,您就可以不用再操心這些了。」

這番委實算是炸裂發言了。辦公室里好幾個老師都驚訝看向景昀。郭老師嗆了好幾口水。

景昀奇怪地一一回看過去,大爺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郭老師端著保溫杯的手對他擺了擺,意思是你們繼續聊,甭管他們。

母子倆就又扯了一些別的話題。

忽然,荊嵐語調變得很溫柔很輕,她看向桌上裝著滿滿幾盒藥的塑膠袋,在電話里對景昀道:「說起來,今天真的多虧了那位同學。他應該是你們學校的,穿著和你一模一樣的校服。」

「如果不是他及時將我送去醫院,我還真不知道會不會在路上疼得暈過去。你有空的話替媽媽送點水果,好好感謝人家。」

景昀大少爺脾性,完全沒往心裡去:「助人為快樂之本,每個人都該擁有的良好品德,這是那位兄弟應該做的,我口頭道謝一下就好啦。」

「我跌倒時是那男孩子衝過來扶住我的,我把人家手背都壓紫了。掛號費看診費醫藥費也都是人家墊付的。好像還耽誤了人去上課,我瞧那同學手裡還拖著行李箱。」

荊嵐嘆息:「你說光口頭道謝一下就好了?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懂感恩的孽子。」

景昀:「……」

那是得好好道個謝。

景昀摸了摸鼻子:「行唄,那你告訴我那名同學叫啥,我給人家送兩萬塊錢過去。」

猜到母上大人即將不滿什麼,又高聲補充:「再帶些禮物,一定給人家好好道謝,三百六十度邊翻跟頭邊鞠躬那種!

順帶磕個頭。」

荊嵐:……倒也不必如此。

「不過說這麼多,媽你還沒告訴我人家名字呢。」這要景爺爺我怎麼在這北垣的茫茫人海中找尋。

提到這個荊嵐也愁:「我問了,那孩子一直以『舉手之勞』推辭,我也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年紀嘛,也看不出,高一到高三都有可能。」

「不過賣相是真的真的特別好看。黑髮黑眼睛,有種東方傳統的濃墨重彩式的漂亮,明明是男孩子卻完全可以用美去形容。眉梢還有一處指甲刮過的小傷,你仔細留意一下。」

荊嵐回憶到一半,又篤定道,「算了,也不用留意,只管找你們學校里最好看的就行,一定是他。」

景昀差點就要反駁一句您心裡長得最好看的不是我嗎,繼而,又想到能讓他這位審美挑剔的母上大人,用兩個「真的」去強調對方好看,那真得是好看上天了。

就是……

「媽你搞錯了吧,我們學校沒有這號人。這種已經不是人了,該稱為神,總之不可能是學生,擱當巨星還差不多。」

景昀說著說著,表情漸漸變得警惕還驚恐:「媽,會不會是您做夢夢見的?其實送你去醫院的只是正好在街邊買菜路過的大嬸?臆想症趁早發現趁早治啊媽!

那頭的荊女士聽見最後這一聲嘶力竭的「媽!

」,屬實被深深地無語住,半晌沒有吱聲,「……」

景昀明顯挺久沒誒過打了,還有一堆牢騷蓄勢待發,閉合的辦公室門外猝然嘈雜起來,硬生生將他思路打斷。

此起彼伏的倒吸氣聲,還伴隨幾名女生努力壓低的興奮尖叫,勾起了景昀以往陪荊女士去看天價演唱會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