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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里清歡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揉了揉有些惺松的睡眼,欒沉舟下意識的喊道,「夏荷,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喚我起床?若是錯過了今天的典禮……」

兩名略微有些臉生的小宮女從外面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低著頭小聲開口,「奴婢伺候殿下更衣。」

欒沉舟神情有些微愣,他的視線越過兩名小宮女掃向了外面,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他熟悉的人影,眉毛微挑,欒沉舟露出幾分瞭然,「夏荷和春桃去哪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在兩名小宮女的口中得到了答案,「夏荷姐姐被陛下罰去掖庭了,春桃姐姐受了傷,現在還在修養。」

「嗯,知道了。」欒沉舟神情淡淡,絲毫沒有把二人放在心上。

在欒沉舟看來,昨天自己差點死在了那場大火里,春桃捨命救他,但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夏荷護主不力被罰去掖庭,都是應當的。

春桃和夏荷雖然跟在他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終究是秦昭派來的人,他用著有些不太習慣,指不定二人背著他打了多少小報告呢。

如今兩人受到懲罰,他恰好可以趁此機會向秦昭撒撒嬌討要一點東西,也算是盡了他們的主僕緣分。

和季青臨如出一轍的眉眼微微垂了下來,閃爍過幾分算計。

然而,彎起的眼睛還未曾來得及舒展,欒沉舟的視線猛地盯緊了兩名小宮女拿來的衣裳。

他指著那和他曾經穿過的款式並沒有太大差別的衣裳,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我的禮服呢?!

今天是我的封后大典,你們竟然敢給我穿這種破爛,信不信我現在就讓陛下砍了你們的頭?!

兩名小宮女急忙跪倒在地,「殿下誤會了,奴婢並不是故意不給殿下穿禮服,只是……只是封后大典已經被陛下取消了。」

小宮女顫抖的嗓音一點一點地鑽進欒沉舟的耳朵里,駭的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慄。

牙齒死死的咬住唇瓣,欒沉舟幾乎快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們騙我的是不是?今天怎麼可能會沒有封后大典?」

「你們一定是騙我的……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明明他那個該死的大哥已經逃出了皇宮,他成為了南黎皇宮裡面唯一受秦昭寵愛的人,他怎麼可能不是皇后呢?

「殿下……」小宮女弱弱的喊了一聲,「現在即將午時了,早就過了大典舉行的最佳時間,奴婢萬死不敢欺瞞於殿下。」

欒沉舟這才發現屋外的陽光亮得驚人,那一輪火紅正正好好的掛在半空中。

「不,不可能,我不信陛下會這麼對我,」迅讓宮女給自己穿好衣服,欒沉舟提著衣擺就往外沖,「我要去問問陛下!

——

「還沒找到嗎?」

秦昭神色陰沉地坐在案幾後面,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單膝下跪的禁軍統領6霆,像是隨時有要暴起殺人的打算。

「欒殿下應當還在城內,」6霆態度不卑不亢,腰背挺的筆直,整個人像是一把隨時準備衝鋒的刀刃,「從昨夜門落了鎖到如今沒有任何一個人出過城。」

「呵,」秦昭冷冷的笑了一聲,「還挺能躲,朕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躁動,裴徊光跟在欒沉舟身後小跑著進來,「還請陛下恕罪,奴婢沒有攔住。」

秦昭揮了揮手讓裴徊光退下去,隨後有些不愉的看向欒沉舟,「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如此不顧身份的在這裡大吵大鬧?」

欒沉舟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整個人看起來委屈極了,怔怔的望著秦昭,「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你答應過我要封我為後的……」

「你還要臉說!

」一聽到這話秦昭立馬變得怒不可遏起來,「若不是你昨天非要穿著禮服去看欒初言,他又怎麼會抓著機會逃跑,還封后……你也配?」

一股難言的巨大悲哀湧上心頭,欒沉舟人都要傻了,「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對我的愛,難道……」

「朕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未等欒沉舟說完,秦昭便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年輕的帝王微垂著眼,深邃的眼眸里沒有半分的情緒,「朕將你接到這裡的原因,你心裡清楚,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欒沉舟心中湧出一縷近乎絕望的恐懼。

他以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無論如何,他終究是在秦昭的心底占據了一定的重量的。

可到頭來卻發現他竟然錯得如此離譜!

欒初言,欒初言,永遠都是欒初言!

無論是在北齊還是南黎,你始終都是這麼的讓人憎惡。

欒沉舟低著頭,笑的悲愴又悽然,滔天的恨染紅了他的眼。

欒初言,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我就一定要弄死你!

用力眨了眨眼睛,欒沉舟收起所有的情緒抬起頭,恰到好處的露出和欒初言最為相似的半張臉。

他嘴唇顫抖了一下,眼淚一滴一滴晶瑩剔透地砸落下來,不僅砸在了繡花精美的衣衫上,同時也砸在了秦昭的心頭,「我知道陛下心裡只有大哥,可按照陛下這麼個找法,大哥他是絕對不會露面的,除非……」

「除非什麼?」秦昭「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迫不及待地詢問出口,看著這張滿是淚痕的臉,忍不住掏出手卷細細的擦拭了起來。

欒沉舟心中愈發的憤恨,果然只有欒初言才能激起秦昭的情緒,但此刻為時尚早,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