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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亂吃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當下一比手,引著兩人進殿。

瀾建璋輕撩著袍擺邁過門檻:「父皇回宮這兩日身子如何?」

這話貌似是身為子臣最平常不過的關心,現下問出來卻顯然是藉故探詢,話裡有話。

秦恪倒是正中下懷,做樣揮揮手,叫旁邊隨著的內侍都退開,這才挨近低聲道:「回太子殿下,陛下昨兒個聽了回奏之後,龍顏大怒,當時就吐了血,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本來依著聖意是不許外傳的,但奴婢想著這事兒可大可小,還是不能瞞太子殿下您。」

「父皇大怒?」瀾建璋一驚,面色登時有些不自然起來。

他似是沒聽到吐血這回事,開口只關注發怒,一大早的過來請安問視,沒幾句話就連樣子也裝不下去了。

秦恪沒立時答話,先俯身對廬陵王和言道:「秦禎那裡應該備了糕點,世子爺先去歇腳吃幾塊,回頭臣再引世子爺去面聖。」

廬陵王自然不知道這是為了說話避嫌,眨著圓活的眼睛連連點頭:「好,那我先去找她,你可快些來啊。」

說完,又似模似樣地朝自己父王行禮告退,就由秦恪招來的內侍伴著去了。

見兒子走了,瀾建璋面上雖然若無其事,眼中的急切又深了幾分。

秦恪仍然不慌不忙,比手引著他走進不遠處的小廳,又親自伺候茶水。

「秦廠臣,宮裡不都傳諭說那兩件案子是『神明降示,罪者天罰』麽?父皇怎麽大怒還吐了血?」瀾建璋偏頭望著他問,「莫非還生了什麽事出來?」

秦恪把沏好的茶水端上來,恭恭敬敬地遞到面前,等他接了,才撇唇道:「太子殿下是明眼人,一猜就中,這兩件案子還真有些內情。」

他嘴上應著,話卻留著一半,不上不下地吊著人。

瀾建璋蹙起眉,眼中微露不耐,干捧著那盞茶不沾唇:「究竟是什麽內情?」

秦恪假意朝門口張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這兩件案子是臣辦的,沒有旁人經手,殿下須得先應著臣,心裡有個底數便好,回頭權當什麽也沒聽見過。」

「那是當然,本王自然不會讓秦廠臣一邊盡著心一邊還擔著干係。」瀾建璋嘴上客套著,挑頜催他快說。

秦恪不著形跡地微狹了下眼,將聲音又壓低了兩分:「那好,臣便給殿下透個內情。說起這兩件案子,先頭那宮人倒還沒什麽特異之處,怪事只落在麗嬪娘娘身上。」

話音未落,就看瀾建璋額角突跳了一下,面色微變。

他只作不見,繼續道:「殿下也知道,前夜七夕大宴上也不知是什麽因由,只有麗嬪娘娘的河燈出了岔子,還是皇後娘娘解的圍,結果轉天人就沒了。臣親眼見了屍,傷就在肋下,跟那盞破燈一模一樣,還被割得稀爛,顯然不是什麽天譴,而是有人存心下的毒手。」

瀾建璋臉上抽搐了兩下,擰眉問:「有這樣的事?怎麽會有人竟敢對父皇的宮眷下手?」

大言不慚地裝模作樣,還真像那麽回事,大約還真以為別讓都蒙在鼓裡。

「臣也是這麽想。」秦恪暗地裡冷哼,面上卻隨著他肅然起來,「按說誰也沒有膽子做下這等事,可若真是牽扯得深了,也保不得萬一。其實這倒不是最要緊的,臣帶人驗屍的時候還瞧出件大事來,沒敢瞞著,陛下大半也是因著這個才怒火攻心吐了血。」

他微垂著眼,迎上瀾建璋驚疑不定的目光,沉聲頓重:「麗嬪娘娘肚子裡還有三個月的身孕,這下人沒了,孩子也沒了。」

瀾建璋聽到這裡已面色大變,雙眸不由自主地透出散亂,喃聲道:「身孕……孩子……這怎麽會……」

秦恪唇角泛起淺淡的笑,唉聲嘆道:「誰說不是呢?陛下八年虔心修道,不幸後宮,這裡頭的曲折便說不得了,但暗著還是要徹查的,後來陛下傳了口諭,臣才奉旨把事兒按下了。」

瀾建璋神色稍定,抿了抿唇頷道:「到底是關乎君父聖德的事兒,父皇這麽決斷也是正理,倒是秦廠臣這邊擔待得多,著實辛苦了。」

話說得漂亮,裡頭的意思卻不言自明。

秦恪當即深悉其心地一躬身,拱手道:「殿下謬讚,臣兼著東廠的差事,時時刻刻想的都是替陛下分憂,將來也是替太子爺分憂,不敢有半點懈怠。」

「好,秦廠臣果然是公忠體國,深明大義。」瀾建璋稱意地望他點點頭,揭開茶蓋拂了拂,湊在唇邊輕呷,「父皇還說了什麽沒有?」

秦恪掩著眸色,稍稍湊近:「有些話,臣不敢妄言,但據東廠探報說,有信兒送去建興那邊了。」

瀾建璋手中的茶盞「喀」的一響,才亮起來的目光重又變得沉晦不明。

剛一抬頭,外面便有內侍報導:「稟太子殿下,陛下說身子不適,這會兒不便召見,讓太子殿下先回去。」

第75章一簾幽夢

風聲,樂聲,人聲混雜在耳邊。

腳下明明是實的,卻顯得虛浮輕顫,左右搖晃,仿佛無休無止。

眼前卻是一片混沌的黑。

蕭曼終於忍不住撩開那片遮擋,耀目的光斜刺里灑下來,暈暈的又是一昏。

好半晌她才看清周遭彩綢錦緞的轎衣,身上卻是鳳冠霞帔,雲襴大袍,入目全是鮮艷榮貴的紅。

她莫名驚詫,掀起絲簾,外面是漫山遍野赤焰般的黃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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