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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亂吃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兩人靜默了片刻,焦芳又轉過頭來望著她:「你是如何識得瀛山王的?」

第29章混沌不清

這一問如同石破天驚。

蕭曼衝口奇道:「瀛山王殿下?我不曾……」話到半截,猛然想起送藥時瀛山王驚怒交集的神色,不由吞聲一頓,後面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當時只顧著千萬莫要被拆穿了身份,並沒往深處想,現在回思起來,那副眼神的確奇怪得緊,就像猛然見到了一個相識卻又十分厭惡的人。

可她的確從來沒有見過這位皇子,更不用說相識,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當真不識得瀛山王?」焦芳這時又開了口。

蕭曼這會子滿腹疑竇,甚至沒聽清他說了什麽,只茫然搖了搖頭,沒應聲回話。

她眸中澄澈,沒有雜色,更沒有絲毫閃爍,一望便知不是在故意隱瞞作偽。

「這便奇了。」焦芳負手沉吟,忽然眸光一聚,又問,「你在教坊司時都見過哪些人,進宮之前又遇到了什麽?」

這話像是破霧的光亮,一下子便透進心裡深處。

蕭曼已有所悟,但仍如實回答道:「不瞞老祖宗,我們那一些女子並沒真進教坊司,反被送去了城西軍營。可到了晚間,不知是什麽緣故,又有人把我提了出去,帶回城裡一處宅子,後來才有東廠的人闖進來,莫非……」

焦芳聽到這裡驀地把手一抬,眼中沉沉的灰色壓住了本就淡淡的光亮,交纏出一片泥濘般的渾濁。

「別管明白了多少,話到我這裡便打止,今後不要再提,也不要再去想,記住了麽?」

蕭曼咬唇點了點頭——既然已經猜到了,又怎會不曉得其中的利害,自取其禍。

「這麽著,你暫且還是留在這裡,當心避著些人就好,以後麽……索性跟在我身邊吧,哪裡也不用去,至於恪兒那,我自有道理。」

焦芳臉上重又現出慈藹,語聲和煦,含笑朝精舍那頭示意:「好了,你去吧,晚些再給陛下備藥。」

蕭曼躬身應了一聲,轉身慢慢往回走,沒幾步又忍不住側過頭去望,見那傴僂的身影又轉向一邊,隔著通廊的大窗遙望,面上所有的一切又都歸於沉寂。

她心裡也像壓了塊大石頭,雖然剛才答應了,可這種關乎切身的事又怎能不去想?

若是沒有猜錯,將她帶出城西軍營便是瀛山王所為,只是沒想到為什麽走漏了風聲,又讓她落到了秦恪手裡。

如此一來,送藥時突然相見,他的驚詫便理所當然了,那眼中的怒色並不是因為她,而是沒料到硬生生地從手上劫走了人,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再送回面前叫他瞧著。

想通了這一點,不但沒有釋然,心裡的疑惑反而更甚。

瀛山王為什麽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罪臣之女留意,又為什麽在落難之際將她帶出了那可怕的軍營?

是因為家裡的私交情誼麽?

父親不過是個五品大理寺丞,官也做得清淡,平日裡向來不攀結權貴,交友也不廣,若非如此,恐怕也不會獲罪了。要說為了這個甘冒風險,實在太過牽強。

難道是為了自己這個人?

蕭曼從沒覺得自己模樣生得出挑,怎麽會被宮裡長大的皇子看入眼?何況回想他當時看自己的眼神,怎麽也不像暗懷情意的樣子,後來故意出言為難也印證了這一點。

既不是有義也不是有情,這憑白無故究竟為的什麽?

心頭茫然,冷不防前面有人叫了一聲。

蕭曼愕然抬眼,就看一名內侍迎上來,打躬行了一禮:「稟秦奉御,二祖宗方才出宮去了,叫小的來傳句話,叫秦奉御暫且留在這裡,凡事聽老祖宗吩咐。」

這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倒是隨心自在。

先前送藥那件事,他明明知道瀛山王就在陛下身邊,卻還故意叫自己過去,存心把事情挑破,這樣的心思想想都覺可怕。

她點點頭,打發那內侍去了,嘆口氣有意無意地繼續往前走,種種疑竇糾結在心裡,怎麽也揮拭不去。

秦恪和瀛山王蓄意暗鬥,自己與其說是爭奪的籌碼,倒不如說是一顆棋子,任人擺布,說不準什麽時候便落在其中一方的死穴上,到頭來也逃不了被棄的命運。

不過若說起來,相較於秦恪昭然若揭的利用,反倒是瀛山王那種完全猜想不透的用意更叫人心忌。

耳畔微微起了些躁動,抬頭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宮門口,幾名內侍趨步而出,像是要迎什麽人。

蕭曼向外張了張,就看石階下面停著一頂紅緞宮轎,內中走出一個穿紅色團龍錦袍的人,手上還牽了個五六歲的孩子。

她雖然沒見過人,但憑服制便瞧出這來的應該是東宮太子,那孩子不用說,多半就是皇孫。

這時候眼目眾多,既然瞧見了,若不行禮拜見便是不恭。

她知道避不了,朝左右看看,自己的品級還是當值的人中最高的,於是依著規矩跨出門站在最前面躬身迎候。

太子瀾建璋一路走到宮門前,見出迎的只是個奉御,臉上便有些不快,一邊繼續朝里走,一邊瞥眼問:「瀛山王一早便來了?」

蕭曼卻不知道瀛山王什麽時候到的,可必須得回話,略想了想,跟上腳步,隨在旁邊應道:「回太子殿下,奴婢先前在給陛下備藥,晨間的事不甚清楚,不過瀛山王殿下確是來過,才走有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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