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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溫暖的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韓令和點頭,又說了一句「兒子在船下恭候」,便轉身出?了客艙。

于氏收起了她所謂的思念與傷懷,神色平靜,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艙門,喃喃自語道:「好個大旻輔,真真是好本事啊,竟教得?我?兒毫無孝母之心?。」

原本立在于氏身側的妙齡女子,無比擔憂道:「姑母,表哥自來便瞧不上於家,如今父親還有救嗎?」

于氏毫無原則道:「我?就這麼?一個親弟弟,我?肯定會想法子救他的,再說他又沒犯什麼?大罪,不過?是給人提供了幾處消遣的地方罷了,一沒強押著那些人進?賭坊,二沒硬逼著他們賣兒賣女,都是他們自願的不是嗎?」

可?恨那紹興知府不過?是王家朋黨罷了,惹不起韓氏,竟拿于氏開刀。

什麼?誘人賭博,什麼?逼人賣兒賣女,什麼?害得?人跳河自殺,都是些莫須有的罪名,哪樣跟自家弟弟有直接關係?

說白了,這不過?是朝廷上的派系爭鬥罷了,於家也只是替韓氏擋了刀,憑白受其牽連而已?,他韓輔休想獨善其身,他憑什麼?坐視不理,他憑什麼?不救自家弟弟,他必須得?救,那是于氏娘家唯一的血親啊!

于氏用毫無根基的底氣?,掩飾著自己內心?深處無限的惶恐,自我?感動,外加自我?欺騙,就這麼?滿心?算計地跟著兒子進?了京。

她一路上都在籌謀著,等會兒見?到了韓閣老,該如何哭訴,如何指責,如何乞求……,可?惜籌謀再多,最後都通通落空。

韓閣老壓根就沒打算見?她。

前院書房內,韓閣老見?孫兒進?屋,問都沒多問于氏一句,只淡淡道:「於繼榮這些年借著韓家的名頭,在紹興、韓家鎮等地開設賭坊,放印子錢,礙著韓氏的面子,竟無人敢管,他倒是越來越囂張起來,如今被人抓住了把柄,可?謂是死有餘辜。」

於繼榮的案子證據確鑿,引誘人賭博,設局讓其輸得?精光,再暗示要麼?斷手斷腳,要麼?賣兒賣女。

如今逼得?一賭徒的兩個女兒跳河身亡,賭坊里的打手管事又被人收買,紛紛倒戈反咬其一口,於繼榮被紹興知府下了大獄,最後怕是不死也得?流放。

正值京察之際,于氏乃韓氏乃姻親,這罪名倒是來得?不早也不晚。

韓閣老手眼通天?,早就將背後黑手給查了清楚,那紹興知府乃隔壁王布政之同窗,看樣子,這是早就已?經在盯著了呢。

不過?王家似乎也未遮掩什麼?,說白了,怪只怪于氏自己立身不正,也是他於繼榮自尋死路。

只是王家若是想藉此拿捏住韓輔,怕也是痴心?妄想。

想到自己那個慣愛惺惺作態的兒媳,韓閣老不甚在意道:「你母親既然身子不適,那便好好呆在院子休養吧,也別出?來瞎折騰了。」

只這麼?一句話,于氏就即將被軟禁了起來,可?見?其想要跟位高權重的公公叫板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又多麼?的無知。

若是韓閣老的兒子還在時,或許會被她的眼淚拿捏住,可?惜那位心?軟多情的世家公子早就已?經死在了桐梓關,如今的韓氏祖孫二人,皆是狠心?腸的高手。

而真正有資格跟韓輔叫板的隔壁王家,此時也不算太平。

王簡之王布政帶著侄兒王琦王知府回京敘職,兩人抵達京城時已?經是月上三竿,王老太太跟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都還未睡,全聚在一起,眼巴巴的在大堂內等著。

久別重逢,眾人含淚訴說完思念,晚輩依次向?長輩恭敬問安,長輩對晚輩溫聲關懷,好一片其樂融融。

王老太太見?時辰已?經很晚,便做主讓晚輩們都回房歇息去了,只獨獨留下了王琦。

王琦並?無意外,坦然道:「伯母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侄兒便是,侄兒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王琦性子幽默風,自來便是個很會哄人開心?的機靈鬼。

王老太太被他逗笑,沒好氣?道:「誰稀罕你萬死不辭,淨說些晦氣?話!

留你一會兒,也是為了那方元柔母女之事,具體詳情,我?在信里也都交代清楚了,方元柔罪有應得?,她當初害你險些絕嗣,你萬不可?再惦記她!

王琦聽見?方元柔三字,面上閃過?明顯的恨意,冷笑道:「伯母放心?,我?只恨不得?這輩子都不曾認識過?她。」

王老太太聞言放心?不少,又繼續道:「還有就是方元柔所出?之女曹芳菲,她畢竟流著王氏血脈,是該認祖歸宗也好,還是養在別處也好,你心?里得?早做打算,拖延不得?。」

王琦雖不至於恨屋及烏,但對曹芳菲同樣無多少父子之情,似詢問公事般道:「伯母與她該是見?過?,可?瞧出?她是個什麼?性子。」

王老太太與王琦雖不是母子,可?情分卻勝似母子,兩人之間說起話來,便也沒多少顧忌。

王老太太直言道:「什麼?性子?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糊塗性子唄,跟方元柔不愧是母女,行?事無所顧忌,卻又是眼盲心?瞎,只閉著眼一味地作,將自個和別人的生活攪得?一團亂!

之前還一副瞧不上王家的高傲姿態,真相?大白之後,倒是認真來府上拜見?過?兩回,我?都只是晾著她,沒理會,一來是因為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打算,二來是因為她至今還跟那安順郡王勾扯不清,老身實在懶得?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