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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溫暖的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方其松、方其柏兄弟大約還未意?識到安鄉伯府將迎來什麼樣的變故,看見幾日前搶走他們心愛坐騎的那名只?有十七、八歲的曹氏子弟忍不?怒目而視,若不?是場合不?對?,說不?得還得上前鄙夷唾棄幾句。

那名曹氏子弟卻不?是什麼好性兒,見此當即抱手冷笑道:「瞪什麼瞪?再瞪信不?信叔爺爺將你們那眼泡子挖出來當球踩!

對?你叔爺爺不?敬,真是沒有半點規矩教?養!

見曹正茂又在刻意?炫耀著自己的輩分,其他幾名曹氏子弟都是一臉無?語,只?有林青瑜玩笑捧場道:「叔爺爺息怒,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曹正茂聞言卻紅了臉,哼哼哧哧道:「瑜小姐叫我大榮(曹正茂,字大榮)就好,族裡人多輩分雜,大家平日裡其實也分得不?是很清楚。」

林青瑜心想確實很難分清楚,她到如今也沒搞明白那百十來個曹氏族人哪個她該叫哥?哪個他又該叫叔?只?有這一位十分年輕的叔爺爺倒是一下子就記住了。

京兆尹衙門?升堂辦案的排場十分嚴肅,唐大人拍響驚堂木,沉聲呵斥一聲「肅靜」後,周圍看熱鬧的人便都不?敢再隨意?出聲。

方元柔只?是嫌犯,又有誥命在身,在牢房裡呆了這麼些日子似乎也沒受到什麼虐待,除了面色稍微憔悴一些外,跟上回在宮宴上見到的時候差不?太多,只?柔柔弱弱地立在公堂正中央。

倒是跪在她旁邊那年歲大概只?有十八、九歲的清秀少女神態萎靡頹唐得很。

鵲喜只?要一想到自家阿娘有可?能是被方元柔害死的,而自己卻盡心盡力地伺候了仇人之女這麼幾年,心底那濃濃恨意?便險些要壓制不?住,恨不?得當堂便毒死了她去!

京兆尹唐大人生得面黑,虎目、寬鼻、闊嘴,瞧著十分嚴肅威嚴,方元柔那精湛又悲情?的演技在他面前竟是半點也無?法施展。

這位在京城十分有名的鐵面判官並?不?耐煩看她表演,每每問?話都直擊要點。

方元柔哭得悲戚道:「都怪我識人不?明,竟沒看出那奶娘是個內里藏奸的惡人,信哥兒將妹妹親手託付給我,我怎敢叫他失望?嗚嗚嗚……,我丟了阿姐骨肉,我便將自己的骨肉賠給她好了。」

梁達在宮宴剛散後便從妹妹嘴裡打聽到了定國公府被換女之事,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京城第一紈絝自然時刻關注著此事,今日一早便來京兆尹衙門?外占了個前排的位置,卻沒想到竟然是聽了一耳朵的荒唐言。

先不?說方元柔是不?是真的無?辜,便是這賠償骨肉之事便十分荒謬,弄丟了別孩子不?是應該先盡力去尋麼?怎麼反而還讓自己的女兒去占了別人的身份,這話說出口她都不?覺得心虛麼?

果然,方元柔避重就輕說了這麼多,唐大人只?對?旁邊記錄案宗的書記官簡潔道:「嫌犯方氏招認用自己親女冒充定國公府嫡女。」

「……」

方元柔:「不?、不?不?,大人,我不?是有意?要如此……」

唐大人沉著臉打斷道:「本官斷案只?論?其行,不?問?其心,事實便是你在定國公府嫡女被拐之後不?問?不?尋,私下用自己親女頂替了定國公府嫡女身份至今。」

唐大人說完便不?再此話題上繼續,只?盯著方元柔沉聲道:「本官最後再問?你一回,定國公府管事娘子趙氏與丫鬟秋月之死,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你最好據實交代,若狡辯撒謊,待真相大白之時,本官定然會從重量刑。」

方元柔似乎很快又恢復了鎮靜,將安鄉伯太夫人在南雄侯府里說過那番說詞又重複了一遍,只?是最後卻又多補充一些旁的類容。

方元柔面色懼怕道:「我抱著孩子就藏在假山後的石洞裡,眼看著就要被發現,趙麽麽和秋月本想出去引著他們離開,卻沒料到被抓了正著。

那些人就是披著畫皮的惡鬼,歹毒又殘忍,她們一寸寸砸斷了趙麽麽和秋月的手腳,逼問?她們定國公府千金的下落。

我不?怕死,真的!

為了孩子我也是願意?去死的,可?我不?能看著孩子遭她們毒手,那是我姐姐的骨肉,是信哥兒唯一的妹妹,我不?能交給她們,我不?是有意?見死不?救的,我不?是有意?的。」

「住口!

跪在方元柔旁邊的鵲喜終於是聽不?下去,一把扯過方元柔頭髮便廝打起?來,似要吃人一般怒罵道:「北狄人要尋的是真正的定國公府千金,不?是你自己那個西貝貨!

你當年若是早早說出真相,我阿娘和秋月姐姐何至於會丟了性命!

你還敢說自己不?是有意?的,你這個虛偽狡詐的毒婦!

你該為我阿娘和秋月姐姐償命!

我要你償命!

「不?得咆哮公堂!

唐大人有些憐憫地看了鵲喜一眼,示意?衙役將人拉開。

唐大人後來又問?方元柔趙麽麽跟秋月的屍體為何會出現在偏院枯井裡。

方元柔倒是承認是自己讓人放進去的,不?過卻是因?為北狄人在慶延居放了火,她不?想趙麽麽她們屍骨無?存,才不?得已而為之。

這話又是漏洞百出,既然你是出於好意?,那又為何過了這麼多年都沒將屍打撈出來好生安葬?

對?於這些破綻,方元柔自然又是好一通狡辯,先說是之後北狄大軍圍困了京城,兵荒馬亂時來不?及打撈,之後又說是因?為尋不?著趙麽麽她們的親人家眷,最後便乾脆說是自己因?為當年受了驚嚇刺激,記憶混亂糊塗得很,下意?識將這些傷心之事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