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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溫暖的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安平長?公?主?大約是不理解這種心情的。

她將明?黃色聖旨扔到御書房的桌案上,看著眼前跟自己?血緣親近的侄子,滿是疲憊道:「大郎,你何時才能清醒過?來?!

「跟胡皇后也好,跟任意一個妃嬪宮女也好,再生一個兒子吧,你難不成真要為了朱長?庸冒天下之大不韙?!

朱成憲坐在桌案後的龍椅上,面色比安平長?公?主?還要痛苦,痴迷道:「姑母,我不會再有其?他兒子的,若說情欲是毒,她便是我唯一的解藥。」

「……」

安平長?公?主?聞言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為了那?蠻夷女子,你還當了這麼?多?年?清心寡欲的和尚不成?!

朱成憲只說了一句便不願意再多?作解釋,安平長?公?主?犟不過?他,一時竟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朱成憲對安平長?公?主?到底還是有幾分敬意的,即便被她攔了聖旨,也只是淡淡問道:「姑母今日是從何處知道的消息?朕身邊也有您的眼線,還是韓東升那?老匹夫慫恿您來的?」

安平長?公?主?在侄子身邊是沒有眼線的,但她次子梁季功掌管著皇城御林軍,宮裡的一舉一動?都清楚得?很。

次子萬萬不能失了聖上信任,安平長?公?主?只否認了安插眼線之事,後半句竟然默認了下來,心想韓東升那?老狐狸多?半也不在乎這一樁。

朱成憲心中瞭然,目光陰翳道:「好,好得?很!

不愧是權傾朝野的韓輔!

只要他不同意,朕的聖旨竟是連宮門口都出不去了!

朱成憲面色蒼白,望著安平長?公?主?,慘笑道:「姑母可知朕每日坐在金鑾殿上心裡是如何惶恐麼??抬眼望去有過?半數的文臣都是韓東升的門生故舊,若哪日他韓東升要將朕從金鑾殿趕出去,眾人怕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歷來只有別人想不出來,沒有韓老狐狸做不出來的事情,安平長?公?主?也無法違心說韓東升對皇帝絕無不敬之意,只吞吞吐吐道:「朝堂上不是還有一半的武將麼??韓東升他不敢的……」

朱成憲:「……」

朱成憲閉了閉眼,頹唐道:「大旻朝四大精銳之師,南海水師營統帥輔國公?姜煜是韓老兒嫡親的大舅子,滇南鑽山軍總兵南雄侯段啟淵跟韓東升曾有過?命的交情,就連擔任京師營大將軍的姑父怕也是對韓東升恭敬得?很吧!

呵呵……,掰著指頭算來算去,也就幽州突騎曹氏與咋們這位輔大人無甚牽扯。」

朱成憲起身,握著安平長?公?主?的雙手,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誠摯又瘋狂道:「姑母,您莫要攔著可好?孤如今就指著曹氏那?十萬鐵騎與韓老匹夫抗衡了!

安平長?公?主?並不是多?有原則之人,險些就要被朱成憲循序漸進的一番賣慘之言打動?。

冷不丁一陣激靈過?後,安平長?公?主?才猶猶豫豫道:「可,可幽州曹氏與北狄人有世仇呀!

你若硬將曹氏孤女跟有北狄血脈的朱長?庸湊在一起,這這……、這對曹氏來說,也太不地道了!

朱成憲:「……」

君王跟臣子講什麼?地道!

韓東升那?老匹夫當年?對孤可曾地道過?!

朱成憲氣得?險些將桌案上的硯台兜頭砸到安平長?公?主?的臉上,那?一瞬間猙獰仇恨的面容幾乎是藏都藏不住。

女人大多?都十分擅長?感知別人的情緒惡意,朱成憲即便掩飾得?極快,安平長?公?主?還是察覺出了幾分來,一時間有些心灰意冷。

安平長?公?主?退後幾步,強忍住心中失望與悲痛,努力端著長?輩的架子,有些強勢道:「曹家那?丫頭代表不了幽州鐵騎的態度,將她跟朱長?庸湊在一起是絕無可能的!

安平長?公?主?閉了閉眼,最後一次為皇帝打算道:「你若信得?過?姑母,姑母親自為朱長?庸尋一門好親,可好?」

朱成憲自然是信不過?的,只冷笑道:「京中貴女怕是對我兒都避之不及吧,姑母何處去尋?讓堂堂皇子配個小門小戶之女嗎?」

安平長?公?主?目露掙扎與不舍,嘴唇開開合合了幾回後,才啞聲道:「若尋不著合適的,將我家婉兒許給他便是。」

安平長?公?主?口中的婉兒乃其?長?子梁伯安之遺腹女,亦是安平長?公?主?的嫡長?孫女。

朱成憲聞言目光一閃,似是怕她反悔一般,飛快道:「姑母可要說話作數。」

安平長?公?主?自然是說話作數之人,所以來時怒氣沖沖,離開時卻背影蕭索。

將近六十歲的天之驕女看著一重重宮門神?情哀傷,她到底是不如母后果?決,即便再是失望,也總是忍不住心軟。

安平長?公?主?離開後,朱長?庸從御書房內殿裡走了出來,穿著一身玄色繡四爪金龍的錦衣,頭上戴的是紫金東珠頭冠,身量挺拔,五官凌厲立體。

朱成憲看著他那?碧藍色的左眼目露懷念,轉臉又像個慈父般,溫聲道:「姑母到底是姓朱,總歸還是向著娘家人的,她其?實?也打心底忌憚著韓老匹夫吧,呵呵……,也好,我兒若是能娶了梁婉兒作正妃,再納了曹芳菲為側妃,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