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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路七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正說著,醫館的小徒弟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推門進來,邊走邊道:「先生,殿下昨日就來了,一直守在您病床前沒離開。」

子衿心中一暖,感激道:「殿下,辛苦你了」他停頓了一下:「你昨夜沒回宮,會不會有事兒。」

雪若捧過藥,搖頭道:「沒事兒,我跟三王兄說了,有事兒讓三王兄幫我應付著。」她一邊用湯勺攪動碗裡的藥,一邊笑嘻嘻說,「我有啥辛苦的,只要師父身體好,怎麼都好。」

子衿沒有再說話,只是含著深意看了她一眼,隨即移開目光,低下頭去。

「師父,來,喝藥。」雪若把勺子放在他唇邊,用哄小孩的聲音說,從來都是子衿哄著自己喝藥,現在反過來輪到她餵藥,她的表情里居然有點小驕傲,目光都變得慈祥了。

子衿皺眉,聞了聞藥,「這是什麼?」

雪若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眨了眨眼睛,做了個噓的表情,低聲道:「保密。」

子衿給小徒弟使了個眼色,小徒弟立刻領會地關門出去了。

房間內靜下來,子衿斂容,平靜道:「這是千年雪芙蓉。」他抬眸看著雪若,「你哪裡弄來的?去世子府偷的?」

「怎麼能叫偷呢?我堂堂昭月公主像那種人嗎?」雪若抿著嘴做出假裝生氣的樣子,旋即嬉皮笑臉道:「是朋友送的。」

「朋友?什麼朋友能有千年雪芙蓉?」子衿白了她一眼。

雪若坦然且認真地回答:「刺客朋友啊。」她得意道:「不過,師父真是好眼力,不過這千年雪芙蓉真是有奇效啊,昨日我才用給你喝了一次,今日精神果然大好了不是。」

子衿蹙眉,「快說,怎麼得來的?」

「好啦,師父,你先喝了我就告訴你唄。」雪若把藥碗捧到他臉跟前,拖長尾音用撒嬌的語氣說。

這些年跟子衿相處下來,她已經牢牢地抓住了子衿的一個軟肋。

從小,她要跟他調皮搗蛋,他總有辦法治她,她要跟他生氣吵鬧,他反過來還逗她取笑她,只有發嗲這一項絕招,只要出手必管用,每次她撅著嘴捏著嗓子來一下,子衿就立刻雙手投降了,說姑奶奶您好好說話行不行,您說啥就是啥,這我哪裡扛得住啊。

看著子衿二話沒說就端起藥碗一飲而盡,雪若滿意地想,這個絕招打磨打磨還能繼續使一使。

於是她便把當日怎麼趁著世子大婚之際,易容去後院,然後碰到了那個刺客,然後她還用袖弩和迷魂散攻擊了刺客,最後刺客還救了她,分了半支雪芙蓉給她的過程,講了一遍。

子衿聽她說的時候,眼中幾番波濤起伏,等她說完默了默,下了結論:「這人是不是有病?」

雪若攤手,努努嘴,「事情就是這樣囉」她望著天花板想了想,「我也覺得很奇怪,想了幾天才想明白原因。」

她一本正經地無奈道:「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了。」

「你不是易容了嗎?」子衿冷不防問道,「易容成貂蟬了?」

「呃,並沒有。」雪若噎了一下。

「那他眼瞎啊?」

「咳…咳…」雪若汗顏,輕咳了兩聲,心情卻出奇的好,那個神氣活現,喜歡懟人的子衿又回來了。

「還有一種可能。」子衿唇邊掛著一縷意味深長的笑。

「他認識你。」他的目光變得幽深,語氣十分肯定道:「而且,他知道你是易容的。」

雪若怔然望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子衿斂容,忽然很認真地說,「殿下再不可冒這樣的風險了。」他神情淡薄微涼,自嘲地笑了笑,「我本是賤命一條,不值得殿下這樣。」

雪若心中忽地一酸,自她認識他起,他就是煢煢孑立的一個人,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有一個遠在天邊醫聖谷的師父,病得厲害時也是一人默默扛著,他曾經說過哪天死了就當沒來過這世間。她只是希望他也覺得有人會記掛著自己,自己也會被人妥帖地放在心上關心,虛弱的時候也有個肩膀可以靠一靠。

她願意做這個人。

雪若吸了吸鼻子,扯出一個笑,大咧咧地拍拍子衿的肩膀,「你不知道我齊雪若是紫宸宮一霸嗎,你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罩著你的。」

子衿含笑抬眸望著她,眼尾紅紅的,半晌才道:「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什麼事情都敢做,又沒有半分武功傍身,實在太危險了。你這衝動的性子需好好收斂才是。」

雪若打了個響指,哈哈笑道:「師父,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她拍了拍手掌,門外進來個高個子的年輕侍衛,濃眉大眼看上去很是精神,拱手向雪若和子衿行禮。

雪若笑著問:「師父你看看這是誰?」

子衿凝視辨認了一番,驚訝道:「你是…房小寶?」

那侍衛聞言雙膝跪地,給子衿磕了一個頭,激動道:「左先生,我就是當年的房小寶,現在改名為房贇。」

這房小寶當年家遭變故,父母雙亡,十歲出頭就被姑父賣到雜耍班子裡學功夫。三年前,子衿在街頭看到身染傷寒還被逼在寒冬中賣藝的他,甚為憐惜。後來房小寶病情惡化,雜耍班子見他病得快死了,也不願意花錢請大夫給他醫治,就用草蓆把他隨便一裹扔在一片荒林里等死。

可巧不巧又遇到了外出採藥的子衿,子衿把他帶回醫館靜心照料,不久就替治好了病。見他一身的武功,就帶進宮裡讓雪若幫忙安置。雪若請允軒在王宮侍衛營里找了個教習師父帶著房小寶,起了個大名叫房贇,從此他便在軍營中紮下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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