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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路七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見芸兒嘟起了嘴做委屈狀,雪若從頭上拔下一隻小巧的金簪,塞在她手裡,「這個換宮燈,可滿意啊?」

「啊呀,真好看,多謝殿下。」芸兒眼中放出神采,歡天喜地地行禮謝過。

子衿步入殿中,把藥碗輕輕地放在雪若旁邊的桌几上,淡淡道:「殿下此次出宮收穫頗豐啊。」

雪若轉頭,看到子衿笑道:「師父,你幾時來的,今日重陽燈會那麼好看,你怎麼進宮來了。」

碧凝在一旁道:「左先生午後就來了,等殿下等到現在。」

雪若一聽,坐起身子,臉上露出歉色,「師父,真是抱歉,我一早就出宮了,若是午後出宮的,定會叫上你一起。」

子衿低頭,用銀勺子輕輕地攪著手中濃濃的藥汁,不緩不急道:「那倒是不必,殿下玩得高興我就高興了,這是我配的藥,你開始嘗著喝一下看身子是否會利索一點。」他把藥碗放在雪若跟前。

雪若皺眉,把藥碗推遠,搖頭道:「師父,我現在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我看藥就不用再喝了吧。」

子衿涼涼地看著她,「你身上餘毒未清,怎可不服藥。」他停頓了一下,「如今你長大了,連師父的話也不聽了嗎?」嘴角勾起自嘲的笑,「也是,你現在已經有了正經的授業恩師,怎會聽我這個不正經的師父說的話。」

雪若一聽這話音不妙,子衿以往很少這樣半冷半熱地跟她說話,料是今日出門一天害他等得不高興了,連忙端起藥一口喝完,被藥苦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馬上笑容燦爛道:「我誰的話都不聽,也不敢不聽師父的話呀。」

多年前她還是個孩童的時候,天天被關在燕熙宮裡,只有子衿經常進宮來陪她玩耍,教她識別各種藥材和植物。

他從來不像個老師那樣一本正經地跟她說話,總是隨便在燕熙宮找個椅子一歪,一邊吃她的零食,一邊打她,絮絮叨叨地跟她說一些宮外的奇聞事。

她認識子衿的時候就知道他身體很弱,每到冬季他都要回醫聖谷去找師傅調養,但他隔一段時間就會配好藥,親自送來燕熙宮給她,即使在回醫聖谷的日子也會讓鋪子裡的小徒弟定期送來。

他看上去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連她跟他說話,他也是懶洋洋的,其實她隨口說的話他都記在心上。

有一次她說起高山之巔生長一種珍奇的三色玫瑰,書上說只要擁有這種玫瑰,就能一世平安康泰各種圓滿,看著她面露期待和好奇,子衿默然不語。

幾日後子衿帶著草藥進宮來,他從背簍里拿出一株花扔到她面前,調侃說這三色玫瑰比想像中難看多了,三種顏色搭在一起著實牽強。

她訝異地捧著罕見的玫瑰,覺得這花真是特別極了。他把手藏在袖子裡,以為她沒有看到他手上攀爬懸崖留下的縱橫傷痕。

往事歷歷俱在心頭,雪若凝神望著子矜,就是這個看似不正經的師父一直在她身邊,陪她度過了禁足的漫長日子。

子衿聽了她的話淡淡一笑,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你這嘴是蜜糖里浸過的嗎,這麼甜。」

他從一旁的盤子裡拈了一顆蜜餞,輕聲道:「張嘴。」

雪若聽話地張開嘴,子衿把蜜餞放在她嘴裡,雪若一邊嚼一邊奉承道:「師父做的蜜餞比宮裡的好吃多了,記得我小時候不肯吃藥,你特意做了蜜餞來哄我吃藥,師父待我最好了。」

子衿的目光轉深,眼中湧起複雜的情緒,只是須臾片刻,又如平靜的湖面一般沒有波紋,淡淡道:「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他見雪若的袖口露出一段墨綠的穗子,不由好奇地伸手一抽,一塊瑩白的玉佩從她袖子裡滑了出來。

子衿神色一凜,手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定定地看著手裡的玉佩。

雪若一愣,剛想開口,就聽子衿問道:「這玉佩是殿下之物?」

雪若點點頭,吞吞吐吐道:「嗯…那個…朋友送的。」

子衿眸光微涼,把玉佩擒在手裡端詳片刻,抬頭時已是淺笑盈盈,雲淡風輕道:「這玉佩不是尋常之物,既然是朋友相贈,殿下好生收藏才是。照你整天不著四六的風格,那天掉了都不知道。」

雪若吐吐舌頭,「說的正是啊,我身上可不能放半點貴重東西,出個門興許就找不著了。」

子衿把玉佩翻過來看了看,忽道:「這玉佩的反面刻的是什麼?」

「嗯?反面還有東西?」雪若拿過玉佩,就著燭火仔細看,玉佩的反面雕刻了奇怪的圖形,她對著光左看又看也看不出是個什麼圖案。

「這圖案是後面刻上去的,看這手法,不像是工匠所為。」子衿淡淡道。

不像工匠所為,難道是上官逸自己在母親給的玉佩上刻的圖案,真是好生奇怪。

子衿把玉佩放在桌上,「殿下快收好吧,別弄掉了辜負了朋友的一片好意。」

「哦哦」雪若點頭,站起來從梳妝桌里翻出一個精緻的木匣子,把玉佩妥帖地放了進去。

一陣風把殿中的窗吹開,子衿捂著嘴輕咳了幾聲,雪若見狀連忙給他倒了杯熱茶,「秋深了,風寒露重的,師父可要多保重身體才好。」

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在軟塌後面的小櫥里翻出一個小包裹,從包裹里扯出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這是我從父王那裡要來的灰貂皮坎肩,馬上就要入冬了,師父你身子骨弱,把這個坎肩穿在袍子裡面,又暖和又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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