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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路七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說來話長。

有一年宮中鬧刺客,沒有做好地圖攻略的刺客們找不到長信宮,卻一股腦兒闖進了她的燕熙宮。

被禁衛軍包圍之際,刺客挾持了她以求脫身。

第一次被冰冷的刀鋒抵住喉嚨,她嚇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禁衛軍怕傷到她,按照刺客的要求,退出了宮外。

雙方正僵持不下之際,一名黑衣蒙面俠士從天而降,手持一把匕就輕鬆地解決了挾持她的一干刺客。

宮外的禁衛軍聽到響聲衝進宮來,他準備抽身離去時,被她牽住了衣襟。

猶記得月華流照中,高大的背影轉過身來,蒙面黑巾上那雙漆黑溫潤的眼眸,蘊藏著難以言訴的深意,令人見之難忘。

她問他還能再見到他嗎?

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眼角彎出了個好看的弧度,輕聲道:「能。」

然而,這個俠客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過,仿佛那夜的劫持和相救只是她的一個夢一般。

這些年,她翻遍了所有情愛話本子,也找不到與那夜相同的感覺,直到在大殿上看到容緒回眸的一瞬。

那似笑非笑的眼尾蘊含的一抹溫潤,竟與那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這之後,常年為完成太傅布置功課而肝腸寸斷的小公主順理成章地成了科狀元容緒的迷妹。

她守在容緒每日去翰林院必經之路上,鼓起勇氣送上一小詩求指點,他問她姓名時,她說自己叫小若。

她穿著一身普通的宮女服裝,臉紅撲撲的,一雙眸子如同小鹿一般靈動,笑起來梨渦淺淺,把容緒看得心旌蕩漾無法抑制。剛待開口,眼前的女孩低下頭,轉身就跑走了。

此後兩人成了書信往來的書友,御花園的假山里一塊移動的石頭成了他們傳遞書信的渠道。第一次約在宮中竹林見面時,容緒拉著雪若的手說喜歡她,要想辦法接她出宮。

雪若有幾分懵懂和茫然,她欣賞的是容緒的詩才,他卻說喜歡她這個人,然而她確實也沒有才可供他喜歡,那他喜歡得更籠統一點應該也沒有問題吧,她在心裡頭這樣掂量。

她覺得和他在一起並沒有什麼不自在,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點了點頭,心裡想著是不是要跟母妃去提一下眼下的情況。

誰知道還不等她去糾結怎麼跟母妃開口,就傳來了消息,容緒要入贅丞相府娶了丞相的獨女,官拜翰林院一等大學士,青雲平步前程遠大。

原本雪若也是為他高興的,只是最後一次在竹林見面的時候,容緒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印象深刻。

他說自己喜歡的只有她一人,但他十年寒窗熬到今日,不能因為娶了一個宮女而耽誤了前程,這個決定是他痛徹心肺又不得不做的,今後兩人便路遇不識吧。

雪若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捧著他退回的所有她曾寫的信和詩在竹林里淋了一回兒雨,因而受寒生了一場病。

病好之後就把之前的書信統統送到小廚房點火了,這件讓她如同生吃了一隻蒼蠅的事情也就隨著那些如黑蝴蝶一般在爐灶中飛舞的灰燼,不多時就煙消雲散了。

而她對記憶中那人那回眸的執念,也隨著容緒給她帶來心理陰影和時間的推移,漸漸地淡了。

兩人之間隔著一株扶桑花,陽光把斑駁的花影打在容緒的臉上,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清。

他猶豫了半天,方才吞吞吐吐開了口,「那日……在祭祀大典上看到……才知道你原來就是昭月公主。

「不錯,」雪若點頭,揚起下巴正視他,「所以,容學士是要重見禮嗎?」

她從袖中取出一方絲帕,捏著絲帕拭了拭臉頰,淡然道:「本公主一貫不是個拘禮的人,但學士若是非要依禮相拜,我自然也沒有阻攔的道理。」

容緒聞言一怔,隨即掀起朝服前襟,單膝跪下,道:「臣容緒叩見公主殿下。」

雪若平靜地看著他,微微抬了右手,道:「免禮,退下吧!

說罷,轉身邁步就要走,卻被容緒擋住去路,他的聲音有些激動起來:「你還在生我的氣是嗎?」

雪若冷笑一聲,道:「容學士說笑了,我並沒有功夫來誰生什麼氣。」她本就心煩意亂,不願意與他再多說話,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容緒在後面跟上,忽地拉住她的衣袖不放,急道:「我當初也是被酈丞相所逼無可奈何,其實我心中一直只有你。」

聞此言雪若停下腳步,心中湧起厭煩,抽了抽袖子,想掙脫他沒能成功,不由喝到:「放肆!

」就聽容緒又說道:「如今酈丞相因結黨營私被革職查辦,我也重獲自由,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我的,所幸我與丞相之女尚未成婚,我們可以重來過。」

雪若冷笑了一下,此刻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她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語氣平靜地說:「你且鬆開手,否則我叫來侍衛你怕是吃罪不起。」

容緒兀自拉著她的袖子不松,似乎吃准了她不會叫人,畢竟以她的身份定然不願人知道曾經扮作宮女與他往來的事情,他一手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泛黃的信紙,懇求道:「你看,你還記得嗎,這是你這給我的情信,你忘了嗎?」

雪若詫異地瞟了一眼,只見那信上一隻蝴蝶翩然欲飛。想起了那時寫不出詩來與他酬和,見馮嬤嬤正在畫花樣也就臨摹了一張放進了假山石頭裡充數,大約這張畫是當年容緒清理兩人往來書信時遺漏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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