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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硯青望著從小到大被自己當成巋巍神峰虔誠仰望的墨蹤,此時卻因自己的無能又一次陷落泥沼,於眾人面前被凌辱、被嘲笑,而楊硯青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咬掉牙活血咽著。
楊硯青的心又一次被撕扯,他猛的將烈酒汩汩倒入嗓子裡,一腔悲鳴從火辣吼間裹夾漫漫黃沙嘶啞盪出:
"胸沙萬卷愁,遮隱九天月,眉心一寸相思地,筆落成孤倚。
踏雪尋玉峰,精怪環伺狎,同游太虛無所懼,共躡萬山巔。
冷墨燒青硯,青硯逐墨蹤,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眾人:「。。。。。。?」
墨蹤:「。。。。。。!
」
梅赤:「!
!
!
」
此詩念完後大堂內眾人像被按了「解凍鍵」般漸次甦醒過來,互相嘀咕著是不是剛才聽到了「墨蹤」二字。
楊硯青:「。。。。。。」
楊硯青一個腿軟差點兒跪下。
直接在詩中把墨蹤名字禿嚕出來的楊硯青都想乾脆把酒壺掄自己腦瓜子上一了百了。
他娘的誰來捅我一刀!
我特麼活不過今晚了。。。。。。
「監丞大人。」歐陽祭酒的聲音忽然傳來夾著激動和沙啞,佝僂老人不知何時下了台,此時站在瓜州書院幾個執事旁正盯著他們刷刷落紙,像是把楊硯青方才詩句全部抄記了下來。
「大人可是把仙人詩句全部背誦完了?」
歐陽祭酒一直未提最後一詞中出現的「墨蹤」二字,反而特意強調了「仙人」,不知是否有意幫楊硯青解圍。
眾人見老夫子都不去提,想必也只是巧合,畢竟曹硯青酣暢淋漓誦出那麼多仙人詩詞,讓人不得不信,不得不佩服。
楊硯青木訥地沖歐陽祭酒點點頭。
歐陽祭酒隨即一抬手,便聽身邊一個執事清了清嗓子,聲音卻依舊打顫,「回,回稟夫子,曹大人一共背了九,九十九!
」
話音一落,明月閣沸騰了,所有人竟不約而同站了起來,掌聲霎那雷動險些把樓頂掀翻。
而此時還坐在椅子上的只剩六人,分別是聽到「梅赤」藏頭詩還在抓心撓肺如坐針氈的梅刺史;氣得嘴角歪去耳後根的曹祭酒和用紫錫杖快把地面戳出坑的永虛和尚;癱在椅子上一直也沒坐起來,此刻又眼角淌淚的趙司業。